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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感情不算太差,但很多时候我们互相都不能理解彼此的想法。你见过她没结婚前的样子,那时她还不是现在这样的。”
温见宁轻声解释道:“冯苓姐不是坏人。”
他微微颔首,不过还是促狭道:“但至少在我们的故事里,她像个棒打鸳鸯的反派角色。”
温见宁叹了口气:“虽然我不认为冯苓姐是个坏人,可我也不想她成为某些爱情小说里的先知,所以我心里只愿让她这样一直当个反面人物。”
冯翊明白她的意思,揽着她的手紧了紧,算是无声的回应。
由于她偶然提起了当年未能实现的邀约,他当即要求立刻兑现,所以角落里的留声机又放了许久的华尔兹才停下。短暂的温情过后,两人还和往常一样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客厅的丝绒沙发上,二人各占一边,温见宁在这头修改手稿,冯翊在那头看他那些晦涩艰深的著作,偌大的客厅里只余下他们彼此翻动书页和呼吸声。一位帮忙冯家打理家务的姨娘让佣人为他们送了些红茶点心来,偶尔看书累了,他们也会停下来交谈几句。
冯父中途从书房出来,往楼下看了一眼,看到客厅里的一对小情侣正在看书。
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只觉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不过他还是站在楼上看了许久,这才摇摇头转身一个人折回了书房。
直至夜深,两人才一起上了楼。
冯家为她准备的房间在二楼,两人道过晚安,她这才关上房门入睡。
温见宁有些认床,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醒得很早。
早饭过后,冯父大约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一老一小的对手,借口有事出门了。温见宁跟着冯翊去了二叔公的书房,陪老人家说说话。
自抗战爆发后,冯家的大批产业分别转向了后方、香港乃至国外等地,一些家人也大多去了国外躲避战乱,只有家族中几位年高德劭的长辈眷恋故土,死活不肯离开祖宅。
二叔公冯雍也是那些顽固派之一。不过因上海的藏书楼被日军飞机炸毁一事,他大病一场,不得不到香港的医院做手术,术后他也坚持不肯出国,故而就此留在了冯公馆做寓公。
他在案上铺开宣纸,站在明式的楠木长书桌后,亲手磨了墨,一边与两个小辈说话,一边在提笔画一幅岁朝清供图。
温见宁本以为他老人家在画的是水仙,可再一细看,却发现那只是几头青蒜。
她心里暗暗地想,这位二叔公还真是个妙人。
正这样想着,二叔公已画完了最后一笔,示意她上来帮忙写几个字。温见宁不由得庆幸当初曾让冯翊指点过一段时日,当即沉腕提笔,凝神屏气地写完了。
二叔公拿过来端详片刻,突然扭头看向旁边的冯翊。
他忍俊不禁道:“对,她的字是我指点的。”
这次不用冯翊解释,温见宁也能猜出二叔公之前在问什么了,脸微微红了。
二叔公又问了温见宁一些问题,大多是和古代文学有关的,好在并不难,她好歹是中文系的学生,这几年也未曾在学业上松懈过,顺利地答了上来。
老人家似乎笑了笑,转头又跟冯翊说了好一会话。
这一次他很久也没给她翻译,跟二叔公说了好久的话才停下。
她只好悄悄问他:“二叔公他老人家在说什么?”
冯翊笑道:“他说他很喜欢你。”
温见宁不信他的话,不过她至少能感觉出,那位老人家并不讨厌她,也就放下心了。
书房内的气氛正融洽时,佣人突然敲门,说是冯苓来了。
她和冯翊对视一眼,跟二叔公打了声招呼,准备起身离开。
二叔公竟然也搁下了笔,慢悠悠地背着手踱步跟在他们身后一起下楼去了。
冯苓正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啜饮着红茶。她看到二人过来,仍纹丝未动地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有抬起,直到眼角的余光瞥到二叔公也下来了,她这才连忙起身笑道:“叔公您怎么也来了,近日身体可曾康健?”
二叔公咕哝了几句,应该是在回应她,随后走至沙发另一边,让佣人送来了今日的小报放在手边看。有这样一尊大佛坐镇,冯苓有许多话都不方便说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仗着二叔公上了年纪有些耳背,还是不阴不阳地开口道:“我听父亲说,你们这次千里迢迢从昆明过来,是已打算订婚了。”
冯翊平和道道:“毕竟是婚姻大事,至少要告知二叔公一声。”
冯苓冷哼了一声:“你现在眼里只有二叔公一个长辈,完全没有我和爸爸。”
冯翊仍极有耐性地解释:“父亲和阿姊都有人相陪,只有二叔公孤单单一个人,我自然应该多照顾他老人家些。至于订婚的事,先前我已给家里写过信通知了。”
冯苓硬邦邦丢出一句:“我不同意。”
冯翊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旁边的二叔公先咕哝了句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