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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事烦心?”
冯翊转过来看她:“胡乱猜的,没想到猜中了。”
温见宁低头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温柏青他们想让她退学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期间冯翊一直静静地听着,一次也没有打断她。
温见宁起初还只是叙说,但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真情流露。
她低头喃喃道:“其实我也知道我有些地方做错了,可还是会、还是会觉得委屈,不想跟他们低头,哪怕明知道他们确实是为了我好。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
冯翊道:“女孩子任性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
温见宁很不赞同道:“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难道女孩子天生就该是胡搅蛮缠的吗?男人天生就是明白事理的吗?这种逻辑上的低级谬误,可不该出现在物理系的高材生身上。”
冯翊知道她心情不好,自己正撞到了枪口上,也只是哑然失笑,并不与她计较。
正当温见宁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他却突然开口道:“你应该也能猜到吧,我也是违背了家里的意思跑回国内来的。”
温见宁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回应。
她知道冯家的情况,冯翊要回国的阻力,只怕比她要大得多了。
冯翊的声音仍然平和有力,正如同他整个人的气质一样:“我家里的人,和你的堂兄堂嫂也差不多。他们都希望我能在美国完成学业,毕业后也不要回国,就留在国外,可我还是一意孤行地跑回来了。我能理解家里人的想法,也能理解你堂兄堂嫂的想法,若是你至亲至爱的人不顾劝阻,要去危险的地方,我大概也会是他们的心情。”
温见宁想到上海的齐先生,垂下眼睑:“是我们错了吗?”
“我们没有错,他们也没有。但人世间的是,不是非黑即白,只有对错的。”
温见宁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理我明白,只是怎么做才好呢?我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做,他们也未必能听得进去我的想法。”
这世上最难的是两全。
“不必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做,但至少也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温见宁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些为难地问:“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去就写信跟我堂嫂道歉?”
冯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视线看向前方的湖面:“如果你还没有勇气当面说出来的话,最好不要放在信里说。更何况你只是这会听了我的话,才决定要跟你堂嫂道歉,等回去静下来再想想,说不定又会改了主意。等你真的能想开了再说吧。”
温见宁转过头,皱眉看着他的侧脸:“我觉得你像是意有所指,好像在说我是个墙头草,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心意。甚至不用风吹,过一会就会换个想法。”
冯翊无奈地:“中文系的女同学,就这么擅长做文字功夫吗?”
温见宁板着张脸:“那是自然。”
说完后,她自己也撑不住笑了起来,笑完后才诚心诚意地跟冯翊道了谢,说:“你放心吧,我都明白了,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冯翊很坦然地接受了她的道谢,从草地上拿书起身:“好了,既然开导客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也该回去忙生意了。”
他说罢拍拍长衫上的草屑,跟温见宁道别后,一个人离开了。
温见宁站在原地,看着清瘦挺拔的背影逐渐远去后,才低头微微笑了一下。
……
回到宿舍后,温见宁跟钟荟道了歉,随后往廖家和上.海分别寄了一封信,寄往香.港的信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倒是上海那边孟鹂的来信却很快回复过来,告知她廖家早在羊城战事爆发前就迁往港.岛了,一切平安。
对这个结果,温见宁也有预料,可她至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那天过后没几日,她与冯翊一同从陆公馆里出来时,冯翊这才将印章和画都交给了她:“画得粗略,前几天有事耽搁了,你看看若是不满意,回头我再给你画。”
温见宁一边展开画卷,口中说着:“不用不用,我觉得已经足够好了。”
果然如她要求的那样,纸上只画了寥寥几株兰草,无根无土,却没有半分萧条疏落的凋败之感,墨兰花叶线条流畅劲拔,气韵生动,哪怕是温见宁这等对水墨画的鉴赏水平一般的人,也能看出这几株兰草的飘逸脱俗来。
她小心地将画纸收拢在怀中,连忙道:“多谢。”
冯翊没有看她,似乎仍是极专注地看向前方:“不必客气。”
回去后,她拿着画在墙上比划了半天,实在舍不得贴在墙面上,最后把它压在了书桌上垫来写字的玻璃板上,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钟荟在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就连阮问筠也过来问:“这兰草画得真好,是谁送的?”
温见宁笑道:“这是赠品,我买了别人一方印章,人家就送了我一副画。”
“还有这样的好事?”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