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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温见宁急道:“先生,这怎么能行。这是您母亲留给您的,怎么能因为我的事就这样典当出去。您留着您的东西,我这边再不济,还有我堂兄帮忙想办法。”
齐先生却不以为然:“这些死物放在我这里,终究只是落灰罢了,还不如用来给你解了这燃眉之急。只是不知我这些东西典当出去,能不能凑够这笔钱。”
看学生还要反驳,齐先生的语气不容置疑道:“这钱的来路你也清楚,总好过去欠别人的。我的钱不滚利,你我师生,也不至于欠人情债。你若是再要拒绝,就是没把我当成你的老师。”
温见宁张了张口,这下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不论其中的过程如何,这三万块最终还是凑齐了。
钱到手后,温家不知是不是又反悔自己要的价格太少,又好长一段时间没了消息。但过了段日子后,他们最终还是登报发了声明,宣布温见宁与温家彻底脱离关系,此后生死嫁娶,都与温家无关,整场闹剧也总算是潦草地画上了句点。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温见宁也该搬去法租界的孟鹂那边了。
临行前,温见宁拉着齐先生的胳膊摇晃:“先生,您和我们一起住吧。”
齐先生只是摇了摇头:“这里离我工作的那家杂志社太远了,实在不方便。你还是去你二伯母那边好好住下,记得要听长辈的话。”
温见宁何尝不知道这只是齐先生的推托之词,但她劝不动齐先生,只能作罢。
最终,她还是一个人搬走了。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去法租界的小洋房里住下,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待在齐先生的身边。即便她可以在温柏青等人一时的保护下,勉强跟着齐先生,但她总不能这样赖在齐先生身后一辈子。
更何况,她麻烦齐先生的也够多了。
而法租界这边,孟鹂被一个人安置在上海,大半年都没能再见上温柏青这个儿子一面。
如今他把温见宁托付给她,她二话不说,亲自指挥着仆从们收拾出温见宁的房间来,每一样布置都亲自问过了本人的意思才肯放心。而温见宁这边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她就自己一个人兴致勃勃地折腾来折腾去,几乎把每间客房都换了个样,任由她挑选。
温见宁看到这布置华美的房间,心里却莫名有些难受。
不过她好歹还记着在孟鹂等人面前掩饰情绪,这才没有让她们看出端倪。
温见宁搬进这里后,起初并不适应在孟鹂身边的生活。
来上海后,尤其之前在齐先生那边住时,她大多数时候只窝在弄堂里,搬到这边跟孟鹂住在一块,反而经常被迫出门闲逛。
孟鹂这人好打扮、喜欢热闹,没有一天是闲得住的,每日清早起来就在楼下开着留声机,听着流行歌曲,吃过早饭又要拉着温见宁出去逛街、听戏,一逛就是一整天。
起初温见宁不好意思拒绝,但接连几天她每天傍晚累得回来都要走不动路了,孟鹂却还能神采奕奕拉了她新认识不久的朋友,在楼下客厅打一晚上的牌。
之后等孟鹂再拉她出去时,温见宁说什么也不肯再跟她一起了。
她在孟鹂身上看出了温静姝她们的影子,对此难免有些抵触。
逃出香港、得罪温家,她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摆脱温家给她的阴影,若是要重新回到以往的那种生活中,那她当初又何必那样自讨苦吃。
但很快,温见宁又渐渐觉出,孟鹂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
她来上海时正逢夏末秋初,一晃眼的功夫,就入了冬。
上海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北方,但冬日的天气对于曾经长居港岛的温见宁来说未免还是冷了些,原本就减少了出门的她更是有了理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直至傍晚时分,她来到窗前,马路边上种的法国梧桐叶子早已落尽,只有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色的天空。
坐了一整天,她累得腰酸背痛,活动了下肩膀后,趿拉着拖鞋打算下楼找点点心
往日热热闹闹的客厅这会居然冷冷清清的,水晶吊灯没有开,只在旁边开了盏小灯,在黑暗中静静地散发着乳白色的柔和光芒。留声机也没有打开,孟鹂一个人背对靠在丝绒沙发上,洋红漆小茶几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册子。
温见宁原以为她睡着了,扶着木质楼梯的扶手走下来,才发现她还醒着,只是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她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您今日怎么没组牌局呀?”
难怪她刚才在楼上觉得那样安静,往常这个时候,孟鹂和她新认识的姐妹们的牌局早已经开始了。
孟鹂回过头笑道:“今夜听说要下雪,她们一个两个的都找借口推说不来了。”
温见宁在她旁边坐下:“山不过来,您大可去山那边。”
孟鹂摇摇头自嘲道:“别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我去凑什么热闹,平白讨人嫌咯。”
温见宁伸手拿过那本册子,才发现孟鹂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