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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的报社同事出差回来,随手带回一份小报,恰好就是登载了《还珠缘》的那一期。
    一看到明菅这个久违了的名字,齐先生很快推出了事情的大概。
    上海的办报人虽多,但大家或多或少都认识。齐先生从前待过几家报社,托朋友一打听,甚至还联系到了方鸣鹤本人。再一询问,事情果真和她所想的一样。
    起初,齐佩珍还在为温见宁高兴。
    这些年她一日日看着信纸上稚嫩的涂鸦逐渐变成流利优美的文字,温见宁的努力与才华,全在她眼中。学生能得到旁人的认可,她这个做先生的自然也高兴。但正因为了解,所以齐佩珍在看到温见宁换了笔名后新写的长篇小说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转而问道:“见宁,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从事什么职业?”
    这是第三次有人问起温见宁将来的打算了。
    温见宁模棱两可道:“大概和先生您一样,会去报社当个编辑吧。”
    “你是否考虑过,把写作当成你未来的方向之一?”
    温见宁不好意思道:“这个我没想好,不过若是学习工作之余有闲暇,或许我会写点鸳蝴小说赚钱糊口吧。新文学我写不好,日后如何很难说。”
    她浑然不知,她的打算正好是齐佩珍最担心的一种。
    或许正因如此,见宁从小报上得到金钱等方面的肯定后,才会一门心思投入其中。
    然而若将当今文坛的各种文人分个高下,小报文人无疑是垫底的。除了顶尖的几位,小报文人,自从五四以来便为新文化知识分子所不齿,甚至即便是鸳蝴派派的领军人物,都不敢公然承认自己是鸳蝴派作家。
    如果见宁只满足于此,只怕会白白浪费她的天分。
    齐先生自然不能看着温见宁误入歧途,想要点醒她。她随手抽过方才温见宁看过的小报,瞥了几眼后才放下道:“方才这篇文章你应当也看完了,不如说说你的想法。”
    温见宁脸上发热,低头道:“这人言辞虽尖刻了些,但道理是没错的。鸳蝴小说终究上不得台面,只是也不全像他说的那样,都是一味媚俗猥亵之作。”她话说得颠三倒四,一时竟也不知自己在答什么,或者说在维护什么。
    齐先生假装没有看出她的窘迫,直白地问道:“你既然知道鸳蝴小说登不得大雅之堂,为何还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呢?”
    这下温见宁彻底涨红了脸,再也不能佯作镇定。她只觉脸上发着烧,连额头都冒出了汗,却还要硬着头皮,支支吾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只是、我只是需要钱,所以才写这种小说的,而且、而且鸳蝴小说也没有那样低下,它也可以写社会人生,也可以教育民众,和严肃文学之间并非泾渭分明的。”
    齐先生明知故问道:“是吗?你真的认为前者可以和后者混为一谈吗?”
    温见宁几乎把头埋到桌底下去。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至少她在《莺啼倦》里写的都是男女情爱的事可看不出什么社会人生、教育民众的深意。虽不至于猥亵下流,但总归只是打发消遣的玩意。
    她小声道:“对不起,齐先生,我错了。”
    齐先生看出她这话说得含糊别扭,并非全然出自真心。只是她的目的并非让学生低头认错,而是希望温见宁早早能看到这个时代之外更多的东西,而这远非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比起一股脑地塞给温见宁,她更希望学生能自己慢慢想通。
    第三十四章
    师生二人共进午餐后,由于齐先生在报社还有工作,不能久留。
    两人出了餐厅,一同沿着街道慢慢走。
    前方街角转过来一支游行队伍,里面大多是青年学生,手里拿着条幅和小旗子,一边喊着口号,一边浩浩荡荡地迎面走来。
    齐先生连忙拉着温见宁避让。
    还没等人群如潮水般从她们身边经过,当局的人匆匆赶来维持秩序。
    说是维持秩序,其实根本是在粗暴地推搡、喝骂。只要穿学生制服的人,都被人驱赶,一时之间,女孩子们凄厉的哭声、蛮横的叫骂声混杂在一起,整条街上乱成一团。
    温见宁她们被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们虽没挨打,但也被当局的人盘查了几句。好在齐先生应对得当,才没把她们也当成参与游行的人一并带走。
    温见宁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当局的人把几个带头的学生抓走,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喃喃道:“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这些只是爱国的学生,却当街遭到这种对待。
    齐先生叹了口气:“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见得多了,就会习惯了。”
    耳畔仿佛还萦绕着方才女学生们的哭叫声,温见宁只觉得心中揪痛,心道这怎么可能习惯,这些人本不应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看温见宁仍失魂落魄的样子,齐先生轻声道:“你这几日若是无事,不妨在上海随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