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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眼熟的面孔,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名叫卢嘉骏,从暑假起就整日跟在见宛身后大献殷勤。就连温见宁这个不常下楼的人都认识他,可见这人来别墅的次数之频,没想到今日他也跟着一起来了。
她不过一晃眼的功夫,站在正中的见宛已经开始朗诵作品了。
温见宁不懂白话诗,不代表在场没别人懂。
身旁的钟荟就小声凑在她耳边道:“见宁,我说句话你别不高兴。这位应该是你姐姐吧,她这诗写得可真够——”
后半句话她欲言又止,但话中的意味显而易见。
温见宁想了一想,也小声问道:“你真的觉得很不好吗?”
钟荟给了她一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温见宁有几分不解,若见宛这诗写得当真不好,为何还能屡屡发表在报纸上。
可紧接着钟荟就小声告诉她:“见宁,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气。其实学校私下里一直传,你姐姐的诗是因为买通了报社的编辑,所以才能发表的。”
温见宁眉头一皱:“这话是谁在传的。”
钟荟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已经有好几个女生私下里说了。若她们说的是真的,你最好劝劝你姐姐。若是假的,可能你姐姐的诗里确实有我看不出的好处吧。”
听了钟荟的话,温见宁心头沉沉。
钟荟家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祖上迁来香港前出过几任翰林,家中长辈多是香港文化界名流。她的父亲是香港《大公报》的编辑,小叔甚至还是国内小有名气的诗人。
钟荟没有必要针对温见宛,她所言也不像是无的放矢。毕竟姑母温静姝人脉甚广,想要买通报社编辑发表见宛的诗也并非难事,若传言为真——
她只想到这里,见宛已经念完了。
周围的人稀稀落落地鼓起掌来,其中以卢嘉骏的鼓掌叫好尤为卖力。
见宛下来后,钟荟主动起身上前去朗诵诗歌,空出了旁边的位子。
温见宁轻轻拽了一把见绣,示意她有话想和她说。
两人先后离开,一直走到一棵大树下,见四周无人,温见宁才把方才听来的话告诉她。
却不料见绣听了道:“这我知道。”
温见宁惊讶道:“你知道?”
“姑母和那几家报社的总编都认识,他们谈话时,曾被见瑜偶然听到了,”见绣叹口气道,“只是见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和她说了,她也只会觉得是别人嫉妒。我们贸然说出实情,被姑母知道了免不了要怪罪,见宛也只会记恨我们。更何况这事真假未知,只要没有证据,旁人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你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就不要管了。”
温见宁虽不赞同她的看法,但见绣都这样说了,也只能应了一声。
两人反正都已出来了,索性就在山坡上边走边聊天。
温见宁随口问道:“那个卢嘉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之前我好像在舞会上见过他。”
见绣摇头:“不是,他是华南大学的学生。”
这个卢嘉骏原是浙江官宦人家的独生子,被家里人送到香港求学。偶然一次机会,他和见绣先认识,之后有几分追求她的意思。然而在见宛的成人礼舞会上,她把见绣从卢嘉骏身前拉走后,卢嘉骏当场对见宛一见钟情,从此见宛走到哪他跟到哪。
只可惜见宛身边的追求者众多,对见宛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个可以使唤的跑腿。
见绣曾劝了卢嘉骏几次,但他乐此不疲,也只能随他去了。
温见宁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朋友?”
一个严霆琛不说,如今还多了个卢嘉骏。
见绣低头道:“谁让你整天待在楼上不肯下来,连我交了什么朋友,你都不清楚。”
她这样一说,温见宁反倒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她说的是实情。
可见绣却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见宁,我们和你不一样,你好歹还有柏青堂兄和梅珊姨帮你说话,你不肯下楼,姑母也奈何不了你,但我们只有自己,只能早做打算。”
这话听得温见宁心头火起,当即反唇相讥道:“不,你还有见宛,你们才是真正的好姐妹。你有什么朋友,有什么打算,总归不用跟我一个外人报备,我也不会再自作多情,来管温二小姐的闲事了。”
她从未这样生气过,说罢转过身就要快步离开。
见绣在身后喊她:“见宁——”
温见宁仿佛没听见,脚步加快,一气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停下。
她随手扯了一把身旁灌木丛的叶子,在手里揪了半天才慢慢消了气。
等心情平复下来,温见宁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太过激了,心里有几分懊悔。可见绣话里的意思,显然也没把温见宁当成自己人来看,这让她只觉有几分受伤,一时又不想去找见绣道歉了。
正在烦躁时,温见宁突地听见一阵鸟叫声,不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