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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华掌柜既没有说太多的客套话,也没有诉苦。
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生母含冤,九泉之下,难以瞑目,若有孝心,请往西行,寻一郎中,名甘贯轩。
字虽然简短,但里面的信息含量不可谓不多。
看看字体,再看底下那个华字的印章,这信确实是华掌柜寄过来的无误。
傅莹珠一眼将这封信看完,蹙起眉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她沉默良久,亲自将信收好。
一旁,老嬷嬷与青桃一众丫鬟见傅莹珠脸色不对,纷纷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将信收好后,傅莹珠自己先在心里盘了盘她知道的。
在傅莹珠知道的原书剧情,原主只是个很快下线的小人物,连自己生母嫁妆的事情都不知道,对于生母的其他,比如生死大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如今看这封信,倒像是别有隐情。
傅莹珠只记得,原文中有简略提起,说是傅家大姑娘的母亲是染了急病过世的,再多的细节,便想不起来了。
或者说,没有。
就这么一行两行的交代,没再有其他的旁枝末节。
事情如此紧要,傅莹珠只好叫来了老嬷嬷,问她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老嬷嬷想了想,说道:“夫人并非体弱多病之人,只是从小被家里惯坏了,脾气不小,嫁给侯爷后,与侯爷多有口角,常常生气,夫妻两人感情并不算好。当时她的病来得那样急,郎中说,除却她体质变差,还是她郁结于心、无法疏通所致。”
其实还有些的隐晦的传言,说夫人一开始看上的并不是侯爷,反倒已经为自己相看好了如意郎君。
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定了亲事,她就不好抵抗,只能乖乖从了,才成就一双怨偶。
只是这些事情捕风捉影,没有确凿的证据,老嬷嬷实在不好在傅莹珠面前如此诋毁她的生母,是以只好按下不提,只提自己知道的、能提的。
不管夫人是不是真相看好了如意郎君,有了意中人,婚后日子过得不好,可是真切的。
“夫人刚嫁过来那阵子,候府里头鸡飞狗跳的,哪个院子都不怎么安宁,尤其夫人自己,日日生着气。”老嬷嬷道,“老奴那时便担心夫人气坏身子,哪想到真就……”
她一时悲上心头,无法再说。
傅莹珠将老嬷嬷说的这些记在心间,单刀直入地问:“嬷嬷可还记得,当时替母亲治病的郎中是谁?”
“是一位姓甘的郎中。”
“甘郎中?”青桃这时插进话来,“姑娘,您难道忘了不成?给您治病的那位郎中也是他啊。”
“他是给侯府看病看了十几年的老郎中了,老奴还没进府时,他就在了呢。”
“这郎中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当时给姑娘治的病,那叫治病吗?!吃了他的药,姑娘的身子却越来越差,这简直是庸医啊,再让我见了他,我定要把他脑袋给削了!”
老嬷嬷与青桃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这千丝万缕的,缠在傅莹珠心头,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来。
“且让我想上一想。”傅莹珠摆摆手,让她们安静下来。
这位姓甘的郎中肯定是有问题的了。
总归去打听打听,询问几声,也不碍什么事情。
可贸贸然就找上门去,指不定会打草惊蛇,好端端坏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先机,让猎物跑了。
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便失了倚仗,没了底气。这事还真急不得。
华掌柜为何寄信给她的动机尚不分明,傅莹珠在心里衡量了下,在涉及到原主生母死因的大事上,华掌柜为何寄信给她这件事,倒是暂时可以不顾了。
事有轻重缓急,把原主生母的死因弄清楚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至于华掌柜那边,待到日后再议。
她院子里的嬷嬷,虽说对当年的事知道几分,但显然不是在眼前伺候的人,只知道些皮毛,算不上足够清楚。
怪不得人常说,时间能抹平一切,十几年前的事,十几年后再想回头查起来,简直难如登天。
傅莹珠既不想打草惊蛇,又想找到对当年的事了解得清楚一些的人,最少一位。从其他人口中,恐怕能知道不少消息。
一个病人,除了给她治病的郎中,对她病情了解最多的,就是她的家人了。
傅堂容是指望不上了,如果不是真心疼爱,只怕连她吃的什么药都不会过问,只做表面夫妻。
甚至,外面都在说傅堂容和陈氏的感情不错,可傅莹珠在一旁看着,也不过如此。
这阵子听说这两人除去用膳与到老夫人那请安,都没见过几面,更别说当时就被传与傅堂容不和的原配夫人了,原配夫人的事,傅堂容恐怕是知之甚少的。
至于老夫人……
傅莹珠有点头疼。
如今老夫人是很疼爱她没错,但十几年的事情,还另有隐情,万一涉及侯府谜辛之类的,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