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巴特列，你的能力且不说，这份衷心值得赞赏……如果在布里塔尼亚混不下去了，到中华联邦来吧，我会保留你的将军头衔，给你些适合的行政工作。”
    巴特列一呆，眼睛闪过激动。被这位阁下夸赞，那可真是莫大的荣誉。
    不过，他拒绝道：“感谢您的抬爱，可我毕竟是克洛维斯殿下的臣子。诚如您所说，巴特列只剩下了衷心……改投别国的话，我会连此也失去的。”
    “是吗。”晶宇并没有失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推门走入了房间。
    紫皇院冲巴特列礼貌点了点头，跟在晶宇身后，替他关上了门。
    房间里有股浓重的颜料味，四处摆放着许多的画架。上面有些作品完成了，有些仅仅起步……克洛维斯正在窗户边的一个画架上，绘制着油画。
    对于房间是否进来了人，他一点也没有关注。
    晶宇走到了他的旁侧，看了眼那幅画，是一个战斗场面——独臂的蓝色机体扭身投掷出骑士枪的那雷霆般的一击。
    “哼哼……还以为你已经堕落了，画工倒是没有丝毫退步。”晶宇说道。
    堕落这个词，紫皇院用在他身上过，他现在倒是原封不动地给了克洛维斯。
    后者的画笔停顿了一下，有些茫然与不悦地扭过了头。茫然是因为觉得声音耳熟，不悦自然是因为绘制被打断了。
    “……是你？”克洛维斯在发了数秒呆后，才判断出了他是谁。
    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他认清楚自己面临着的严峻形势。无力去改变，他只能投身于喜欢的事物中，借以逃避烦忧了。
    晶宇淡淡一笑，“意气风发地克洛维斯，这副颓废的样子，倒是值得落入画布。”
    “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克洛维斯皱起了眉头。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来做什么？”晶宇反问他。
    克洛维斯张了张嘴，却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回答……他至少还有一些皇族的自尊。
    晶宇又笑了一声，“我的女儿很喜欢那幅画呢。她可以从画里面看出，在她出生不久时，她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是多么的喜爱她……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没有对作画人做出回报呢。”
    作画人可不就是我吗？克洛维斯一喜，讶然道：“你……”
    晶宇抬手阻断他的话，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想保住性命，可以去找你的皇姐柯内莉亚，她总能做到的。当然，要对她隐瞒你偷偷在做的事情。如果想要保住皇子、总督的地位，就只能去找修乃泽尔，并将你偷偷做的事情告诉他。”
    这两个‘如果’带来的结果真是天差地别，克洛维斯不解地蹙起眉。
    晶宇没有要再停留解说的意思了，“克洛维斯，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毫无停留意思地走向了门。
    紫皇院为他打开门，两人一起离开……一直到远离了总督府，紫皇院才在车内，好奇地问起又将头盔取下的晶宇。
    “不告诉柯内莉亚那些隐秘，是不想让她卷入到危险中，这我能够想到。可是，你故意在后面那么说，并不是出于好心吧？我有些弄不明白你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想让他选择什么。”
    “不是我想让他选择，是他会选择什么……选择了前面的，他能够活着，能够继续画喜欢的画，这对他来说不是很好吗？他也适合这样子的生活。”
    晶宇的眼睛眯缝了一下，“可是，我们大多数人，往往会忘记自己追求的、需要的，走向真正地堕落……克洛维斯选择后者，以修乃泽尔的性格，他不会顾忌克洛维斯的生死，他只会做出需要的布置。我说过了吧，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
    “那么，克洛维斯如果两者都选择呢？”紫皇院道。
    “柯内莉亚疼爱妹妹、弟弟的性格，仍旧会尽力帮助克洛维斯；修乃泽尔则会罢手不管……因为他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掌管帝国政治的他，掌管强大军力的柯内莉亚，还有暂时仍是一区总督的第三皇子，联手在一起……”
    即使只是暂时，这也是极为危险的信号。
    其他有欲望于皇位的兄弟姐妹，一定会想办法将之破坏，甚至联手将之破坏。
    就算是皇帝查尔斯，也要考虑一下这会带来的威胁。
    克洛维斯必死无疑。
    紫皇院洞悉了这一点后，微微地摇了摇头。
    “争夺权力的内部斗争，果然到哪里都会有呢……”
    晶宇将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安慰式地拍了拍。
    “没事的，今后你不会再遇上的。”
    紫皇院将他的手拉起，“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请你说那种话的时候不要把手放在那里。那会让我觉得你的话不可靠。”
    晶宇讪笑着收回手，“贞德，跟了我两年了，还没有对我心动吗？”
    “这一代的法兰西护国圣女已经死在了两年前，我是紫皇院。”她这么说，向自己身侧的窗户侧了脸颊，一副不想再开口的表现。
    紫皇院，只有姓没有名字。
    晶宇靠在了椅靠上，心想，那个少女舍弃了姓而保留了名，这边的贞德看似舍弃了姓名，却没有接受新的名。
    难道不是一种相似吗？
    想到了那个少女，他放下了对紫皇院的追击，也是为了转换下气氛。
    “回去后，帮我送样东西去阿什弗德学园……接收人就写‘娜娜莉的姐姐’。”
    ********
    昨天傍晚，露露带着娜娜莉、妮莫绕了点路，确定没有追兵后，回到了阿什弗德学园。
    早一步得到过联络的咲世子，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晚餐……是两人份的。
    妮莫之所以没有引起咲世子的怀疑，是因为她运用能力消除了实体。在非实体状态下，就只有与她签订了契约的娜娜莉能够看到她的身影。
    露露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就在想着这件事了。
    ‘假如妮莫没有疑点的话，让这样的她守护娜娜莉，比起咲世子还要来得好……好，决定了，吃过晚餐，等娜娜莉去洗澡了，我要找她好好谈一次。’
    所谓的‘谈’，就是她使用语言，迫使妮莫同意自己对她使用刚刚得到的gease力量。
    否则，她无法信任妮莫。
    能够打破露露计划的，也就只有娜娜莉了。以为自己差点失去姐姐的后者，少有地缠着露露要一起洗澡、一起睡觉……露露也觉得应该问一下娜娜莉，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会有妮莫。
    姐妹俩一番长谈，在娜娜莉睡着后才结束。
    露露又等了一段时间，待娜娜莉睡熟后，她叫出了妮莫。
    “我正好也有事情要跟你谈。”妮莫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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