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风林火山
四人就坐后,上原由衣向大和敢助说明了邀请晶宇、小兰前来的缘由。
“原来如此,”大和敢助赞同道:“这的确是个值得调查的方向。”他视线集中到空旷处,思索着怎么布置这个调查……如果不是晶宇在这里,他会立刻展开行动。
“警部,你今天有什么收获吗?”上原由衣问道。
心知她这是希望自己能说出点什么,让那个善于分析的少年帮忙参详一下……大和敢助会意了,可惜,却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上原由衣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也并不失望,“那,我想拿目前调查取证的所有记录、笔录给他看,不知道是否可以?”
大和敢助斟酌了一下,说道:“平常的话,这是违反纪律的,不过,为了尽快破案,将真凶绳之于法……上原,你去拿吧,有什么问题的话由我负责。”
上原由衣一笑。她可不像大和敢助那么死板,之所以问他,是防止过后被他训斥而已。
不久后,一叠厚厚的文件就摆在了晶宇的面前。
“内容有些多,”上原由衣轻轻拍着文件的表面道:“毛利先生在这里调查期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都能来这里帮忙……我们会提供三餐,也会尝试为你申请报酬。当然,”她歉意地笑了笑,“报酬不会太多,还请你理解。”
如果小兰不在旁边的话,他一定会跟这个美丽的女警官说,‘比起报酬,你肯跟我约会的话,就是再多两摞的文件,我也立刻看完给你瞧瞧。’
小兰既然在一旁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他会怎么决定,他只好苦笑着将文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从第一份开始,一张一张地翻了起来……注意,是翻,像是数页数,不像是看。
这么过了十分钟,他将文件放开,重新端起自己的茶杯……茶杯空了,为他倒上茶的是上原由衣。她说道:
“嘛,这东西的确是有些枯燥,你就边休息边看吧。”
晶宇其实已经看完了,却只是一笑地不置可否。他端着温热的茶喝了一口后,说道:
“我刚才主要看了一下涉及案件的各人物之间的关系,有发现,虽然虎田、龙尾都将对方定性为世仇,实际上他们的子女辈……也就是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却都并不仇恨对方……反而关系很好。”
上原由衣有些愣神,‘奇怪呢,怎么他说我这样的年龄是年轻人,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就表面上看,面前的是个少年,她自己,虽然不愿意提,可是有29岁了。
年龄相差十岁有余,大的一方,是她啊。
晶宇沉浸在思绪中,没注意到措辞的问题,“由此,我进行了两个推论,以供警方参考……第一个,我认为……”
“等,等一下!”上原由衣愣愣地看着他,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地赶紧阻止。在晶宇奇怪地看向她时,她边扭身快步离开,边说道:“我去将大和警部找来一起听,请你稍等一下再说。”
大和敢助在上原由衣取拿案件卷宗时,就先去忙了,此时在临时的警部用办公室内。他一听上原由衣说晶宇有了新发现,就连忙丢下手头的事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疾走过来。
“是真的吗?”他焦急地问道。
晶宇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看了看,微有些失笑,“嘛,是有一些,都先坐下吧。”
他等他们坐下后,将刚才说的简单说给大和敢助后,接着道:
“第一,我认为,六年前杀害甲斐玄人者,与现在的两起杀人案件,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第二,事隔六年,对方再度行凶,却没有直接指向妨碍赌博进行的龙尾景……我便推测,虎田义郎与龙尾康司也许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因而被杀。
警部,上原小姐,虽然你们没有说,我觉得你们一定是在后两起杀人案件发生前就来到这个派出所的。可以说,凶手会重新行凶,跟这个也有些关系……”
他注意到两人的脸色变了一变,微微一笑,“看来我说对了。”
大和敢助与上原由衣对视后,由上原由衣苦笑着道:“我们对于甲斐玄人前辈的死耿耿于怀,一直追查了五年,直到敢助遭遇事故住院……他是最近才苏醒、恢复到能够行动的地步。趁着这段时间,他仔细想了想,觉得问题的原点还是在这个村子,所以我们才回来了。”
“回来这里之后,我马上就去找村民重新询问当年的事……不过,我并没有问到他们两个,凶手是怎么知道自己被他们看破了?”大和敢助不解道。
“没有问到他们,他们却被杀了……哦,这又给了我一个提示,我几乎可以划定凶手的范围了。”晶宇自信地笑了笑,“条件聚齐了大部分,我可以将推测的等级上升为推理……首先是刚才说的第一条,我有一个依据。大家听说过‘风林火山’吗?”
大和敢助与上原由衣几乎是同时眼睛一亮。
上原由衣恍然道:“是吗,由‘龙卷风卷上天,坠落而死’的是风,‘坐在地表被石头填埋身子’原来是为了造一座不存在的‘山’啊。”
她向大和敢助看去,两人一起皱紧了眉头。
大和敢助低语:“真的是风林火山的话,事情麻烦了啊。”
“麻烦?”小兰还没有理解是为什么。上原由衣就解释给她听道:“如果凶手是为了早就风林火山的假象,那么,风、山出现了,林与火还没有吧。”
小兰掩了下口,“难道……”她着急地看向晶宇,一双大眼睛满是不忍。
晶宇对她点了点头,“兰,稍安勿躁,我将条理为警部与上原小姐分析后,让他们将可能被杀的对象保护起来,然后监视可疑的对象。”
大和敢助与上原由衣都点了点头,出声说会尽最大的努力杜绝这起连续杀人事件。
晶宇从文件中抽出了一份,轻轻地拍了怕它道:
“刚才的第一条说了,六年前甲斐玄人的死,与目前的凶手系同一人……其关联性就是这个风林火山!上原小姐在这份文件中写到了找到甲斐玄人尸体时的现场……尸体被落叶覆盖着。
我想提醒你们,风林火山只是武田信玄的总结,却不是完全的孙子思想……在风林火山之后,还有阴与雷两条。‘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甲斐玄人的尸体被隐藏在落叶之下,就是‘难知如阴’的表现。
凶手在当时大概仅仅只是想要掩人耳目。虎田义郎的死,给了其提醒,所以,其在现场放置了蜈蚣,并在下一场杀人事件时伪造成了耐人寻味的‘山’的形式。”
甲斐玄人与龙尾康司是他杀,虎田义郎遭遇的龙卷风却是自然现象。凶手不可能预知龙卷风,后续实施了的以及将要实施的杀人计划也只可能是从这里开始了……实际上,晶宇也没有在案宗里,看到上原由衣记录‘有在甲斐玄人死亡现场发现蜈蚣’这样的信息。
“所以,兰,你所担心的,会有两个人被盯上是不对的,凶手恐怕还要杀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龙尾景……而另外的两个,我怀疑,他们像虎田义郎、龙尾康司一样,发现了什么端倪……不,这有些奇怪……”
晶宇眯了下眼睛,用手捏住了下巴。
在场的三人都很想问,究竟是什么‘奇怪’。由于害怕打断他的思路,三人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晶宇在脑海内模拟了几条猜测,同时又组织因果自我否定。然后,只见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了一道精光,唇角露出了个‘抓住你了’的微笑。
“原来如此,真是群笨蛋啊!”
他又从文件中抽出了两份文件,边看边点着头。
上原由衣看他抽文件的动作看得有些眼直,心想,他难道能过目不忘吗?要不然,她可没法理解,他为什么总能从一尺高的文件中抽出要找的文件了。
晶宇将两份文件的其中一个放下,又从文件摞中抽出了两份,将手中的两份递向女警。
“这两份文件记录的是身份信息,他们与甲斐玄人的死有些关系……你们可以悄悄将他们带回来问一问。至于凶手……哦,现在应该是叫嫌疑人,是这个。由于还没有证据的关系,如果你们相信我,那就由我来导演一出戏,大家一起演一演。”
上原由衣没有去接,大和敢助也只是看着他。他们两人在想着同样的内容:案件真的就只是这么三两下,就被这个少年解决了吗?
他们自认为并不是笨蛋,反而在同僚们的评价中,要比一般人善于侦破案件的。
这即是说,如果少年真的就此侦破了这个案件,那就太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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