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为人君者
传讯张良的密探很快就又回来了,他向晶宇凛报说,张良也正要找晶宇……原来,是墨家头领们传递了消息给张良——从噬牙狱中被救了出来的‘丁胖子’带回了一条让张良不能忽略的消息。
晶宇遂按照张良的建议,更改了去往那座海边的‘抗秦联盟’据点的时间。
再考虑到范增的年龄与身体,他、赤练、范增、项梁骑马行向了海边。
半途,赤练策马与晶宇靠近,小声问道:“说起来,对于这个丁胖子是假的……你似乎还没有告诉那个娘娘腔呢。”
是为什么呢?她显然想知道的是这个。
“你不懂子房这个人。”晶宇笑了笑,“比起我告诉他什么,他年轻自信,显示出来的是,更希望由他自己去发掘。再者,他是臣下,我是主上,却是由我去提醒他敌人做了什么的话……会怎么样呢?”
赤练一呆,若有所思,“是我的话,也许会觉得,主上并不需要我的才能就能做得很好……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晶宇那是在藏拙,给予部下们表现得机会……她以‘我真是服了你’的眼神凝望他,“娘娘腔能找到你这样体谅下属的主上,是他的大福气了。”
晶宇却哧地坏笑了起来,“蛇女,别把我想得那么好,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一想,我如果表现得太智慧,他们这些部下怎么还肯动脑子为我出力?我又怎么能有时间来陪你们?子房那小子,这辈子都别想偷懒,得为我好好工作才行。”
赤练的马速不禁慢了下来,有些痴呆地半张着鲜艳地红`唇,不知该怎么评论地望着他的背影。随即,她也笑了起来……笑得像晶宇笑得那般坏。
“就该如此。”她再度与他并肩而骑时,这么道。
“蛇女,有一点我得表扬你哟……你今天与我配合地可真是妙呢。”晶宇真心赞道。
亏了她的表现,让他很轻松而且不做作地就达到了目的。让他都有种‘以后要不要经常带着个女人参与这样的会议呢’的打算了。
但他也明白,家里真能做到赤练这样程度的,就只有一人……即是雪女。
赤练苦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的出身,在我成长的环境里见惯了这类的察言观色、恩威并施。有时候,你不想那么做,境地却也由不得你。”
她顿了一顿,“晶宇,以后,你当了皇帝,能为我们的孩子建立一个更好一些的成长环境吗?”
皇帝的孩子们生活的地方,自然就是后宫了。而后宫……至少在赤练的印象中,是不缺少勾心斗角的地方。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长在那样的环境下。
如果不行,她会不惜带着孩子在宫外生活的。
晶宇讶然地看向她……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一句有感而发,会触动她的心弦。
但他很快向她一笑,“你以为我真的是色咪`咪地,只要漂亮都会带回家的吗?家是我最放松、毫无保留的地方……会与家里的人勾心斗角的女人,我可不会要。”
赤练想起晶宇对臣子们的做法与态度……那分明夹杂着相当的上位者‘手腕’在内。但他对待家里的女人们却没有这样做过。
在家里,他就是一个男人。
“……说的也是。”她柔柔地向他微笑。如果后面没有跟着两个人,她现在想要做的是,跳到他的马上,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们有一会没说话,却彼此会看向对方……眼神之中包含着的是默契、是爱恋。
夫与妻,不过如此尔。
到了海边据点……可能是早知道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端木蓉并没来迎接他。
高渐离将四人引至今天议事之处。晶宇一看,发现比之前几次少了两人——分别是代表道家天宗的逍遥子与流沙的白凤凰……他看向了张良,以眼神询问是否是被他差遣了。
张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向范增拱手一礼道:“范前辈、项将军,多日不见,可安好。”
项梁也拱了拱手。
“子房,久违了。”范增得了晶宇提醒,则以‘不透露与张良同处一个阵营’为前提向他说道:“昔日在小圣贤庄与你对弈一十六局不分胜败,此番若有时间,可要再好好手谈一局。”
张良微微一笑,“说起来,荀师叔可有些想念范前辈了……”他往晶宇那边看一眼,“若是范前辈肯去,荀师叔一定会很开心。”
“这次恐怕没机会了,”晶宇以遗憾地口吻道:“范师傅带回一个消息,说是农家的神农令突现江湖、农家六堂齐奔东郡而去……子房,这件事你怎么看?”
神农令,这词一出,包括张良在内,在场知道它是什么的人,都感到了惊讶。
张良陷入思忖,未有立刻回话……‘丁胖子’开口了。
“龙公子,你说,农家六堂去了东郡?”他自顾说了一句后,垂低视线摆出疑惑模样,“怎么这么巧。”如此嘀咕了一句。
“什么巧?”就站在他旁边的大铁锤听到了,一拍他的肩膀,“我说丁胖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啊…嗯。”‘丁胖子’点了点头,“在噬牙狱中,有一天深夜,我偶然被外部士兵跑动的声音惊醒,偷偷听到一个军官与亲信所说的半截话……他说,章邯近期要调动半数的监狱守军去东郡……去做什么,大约是怕隔墙有耳吧,他就没再说了。”
“章邯要调兵去东郡?”张良不禁重复了一次,接着像是要捋一捋脑海中的情报一般,实则也有像晶宇透露一下逍遥子去做了什么的意味……他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与最近从天而降的荧惑之石有关吗?道家人宗近来突遭变故,天宗晓梦又突然与扶苏、李斯一起来了小圣贤庄……我想,这些都绝对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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