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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这种事,正好在外人面前提起。
荣花妤忙拉林笙走去一边,说她还有事没忙完,晚上回家自会和沈明说清楚。林笙白了她身后的黎苏一眼,回去跟公子复命。
林笙走后,后院里只剩下荣花妤和黎苏两人,还有几位伙计在后面仓库里进出搬运药材,掌柜的着急过来请荣花妤过去对一下账目和药材数量,荣花妤让他稍等一会儿,自己亲自将黎苏送出去。
两人一同走到药铺门口,黎苏抱歉道:“原本只是想来谢谢你昨天照顾我,不巧被人家撞见了。你晚上回去好好跟你相公解释一番,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你们夫妻间的感情。”
从近侍口中听到“和离”二字,黎苏心感不妙,不想做那个拆散别人家庭的人,□□花妤见了他也只是委屈的哭,丝毫不吐露她到底哪里委屈了。
荣花妤并没有应他的话,反而转了话题说她自己当初嫁给赘婿就是为了当家主,如今愿望已经实现,嫁谁不是嫁。
她与沈明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戏文里常说天上月老会给人间的男女牵红线,而他们之间的红线也有幸勾上了那么一次,但那只是意外、巧合,当天时地利人和都渐渐消散,两条相交的线也就会各自回归正轨。
荣花妤天生没心没肺,很能看得开,当初父亲没了的时候,她掉了两滴眼泪,紧接着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习惯没有爹爹依靠的日子。如今,也是这样慢慢接受与沈明的离别。
与其互相期盼着对方为自己放弃,还不如自己先放开手。
送走黎苏后,荣花妤再次走近铺子里,紧接着听到外头街上跑来一个人,阿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姐,出事了。”
荣老太爷中风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完了饭在院子里散步,突然从台阶上摔下来,起先在丫鬟的搀扶下还能爬起来,后来便渐渐的神志不清醒,还没等大夫过来,荣老太爷就晕了过去。
把店里事都交给掌柜定夺后,荣花妤赶忙回了家,进了爷爷的院子才发现屋里人多的快要站不下了。
本应该在关禁闭的二房父子两个趴跪在床前哭的跟嚎丧似的,二婶婶和娘亲站在床尾,偷偷拿帕子抹眼泪。沈明站在最外面,看着那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爷爷,眼神中也有几分心疼。
荣花妤担心爷爷的身体,跑进屋里去,问娘亲:“爷爷怎么样了?”
梁氏拉了她到身边,小声啜泣道:“大夫说已经暂时控制住病情,还能说得出话来,但是中了风,可能以后再也起不来床了。”
老人家的身子太脆弱,稍微有些磕碰就要生一场大病,荣花妤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只是这么一件事砸下来,她怎么能接受?
她跪到床边,想要同爷爷说几句话,却被二房父子两个的哭嚎惹得心烦。爷爷是生病了不是聋了,哭的像家里死了人一样,到底是真孝顺还是在假作戏!
荣花妤低声呵斥两人:“你们嚎什么嚎,光在这儿哭喊能治病吗?让你们关禁闭,你们竟然敢私自出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训斥,两人渐渐收敛了声音。荣有福觉得很没面子,面露不悦。荣守财小声嘟囔着:“是爷爷生病了想见我们,这才让我们出来的,你不相信就问爷爷啊。”
躺在床上的荣老太爷按住了荣花妤的手背,模糊的声音说着:“是我叫他们过来的,我怕我没几天清醒日子可过了,所以让他们过来给我看看。”
“我知道了,爷爷。”荣花妤不想让爷爷伤心,只得忍了一时,“爷爷您好好养病,您身体底子好,一定能恢复健康。”
荣老太爷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叹道:“我年岁已经很大了,就是这么去了也是常事,但我还想着能抱个重孙子。”
听到此处,荣花妤的心凉了下去。
荣老太爷接着说:“现在你的婚事已经稳妥,你年纪还小,怀孕也不急在一时,只是苦了你堂兄,已经老大不小了还没娶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荣家添个一儿半女的。若是能在我闭眼之前,看到守财成亲,能有个孩子延续咱们家的香火,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人在半清醒半昏迷的时候往往会表露内心真实的想法。生病让荣老太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复从前,与死亡的距离也渐渐变短,他的所言所感都是内心最放不下的东西。
荣家的香火。liJia
即便二房父子再怎么歹毒惹人厌,伤的人也不是荣老太爷真心在意的。再加上受了一阵子的罚,那点失落也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荣花妤并不是第一次看清自己家里的人,娘亲温柔却懦弱,即使她受了欺负,娘亲也只会让她再忍忍不要把事情闹大。二房父子贪图财色,无情无义。二婶婶手段强硬,精明会管事却为人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爷爷是她最尊敬的人,医术高超,为人慈爱,可也极度看重香火的传承,甚至为了延续荣家的香火,可以暂时放弃一些原则。
她所受过的伤痛和委屈,被埋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