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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要不是傅骞的身子一直在细微地发抖,娄一竹还真信了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的手一顿, 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深吸了口气, 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最后就把目光一直放在傅骞的脸上不动了。
傅骞的脸色很不好, 深邃的眉眼间弥漫着麻木的意味,他下巴紧绷着, 喉结干涩地上下滚动。
只有他的眼神是活的,知道娄一竹在看他后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躲闪。
娄一竹跑去给他倒了杯热茶,扶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抵在了他的唇边。
傅骞好像有些抗拒,一直没有动作,他掀了下眼皮看向娄一竹,抿唇执拗道:“郡主是主子,不必亲自伺候属下……”
娄一竹不喜欢听傅骞这样讲话,干脆直接上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把热茶喂进了他的嘴里:“喝了。”
等傅骞轻咳了两下,才看着她的眼睛木讷地喝了下去。
一盏茶入口,傅骞的唇色才逐渐有了血色,娄一竹又摸了摸他的手,发现冷的厉害,但她不敢给他捂上被子,怕不小心扯到他的伤口。
傅骞的手不自在地动了一动。
她起身将屋里的门窗都合上,随后回到床边蹲下,将自己因为紧张而发烫的手,轻轻地盖在了他的额头上。
“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感触到手心下的凉意,娄一竹轻着声安慰道。
傅骞一怔,目光涣散地看向她的手腕,眼里暗涌起不知名的情绪:“是先前闯进王府的那个人,至少是一品宗师水平,当时我想摘下他的面具,他对我出了手。”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傅骞缓慢地敛下了眼皮,掩过眼底的一抹冷意。
娄一竹瞳孔一缩,心里悄无声息地涌起了惊涛骇浪,一品宗师,能随意将傅骞伤成这样的人多次闯入安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今安王进京面圣,府中正是守卫最弱之时,小说里的芸熹正是惨死于无声之中,若是这个时候对她动手,确实是最合理的。
她一直在找寻的幕后凶手,会跟这个一品宗师有关系吗……如果是,她现在要怎么做?
想着想着娄一竹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致命危险正在朝她靠近时响起的警报,她除了害怕外连那影子的尾巴都捉不住。
“小姐,大夫都来了——”
小盈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从院子快速朝屋内逼近,伴随着一阵匆乱嘈杂的脚步声。
几乎全王府的大夫都站到了娄一竹面前,有好几个的里衣都翻在外面,头发也凌乱的贴在脸上,明显是被小盈从被窝里拉出来的。
本以为是芸熹郡主出了事,他们连鞋子都不敢穿好就巴巴地跑过来了,生怕因为他们晚了一步让郡主陷入危机,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可是芸熹郡主如今却毫发无损地蹲在床边,床上还躺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见他们迟迟不上来,娄一竹站起身,冷声道:“还愣着做甚?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本郡主拿你们试问。”
大夫们心下一跳,下一刻就团团围在了床边,见状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才对着傅骞身上的伤窃窃私语了起来。
傅骞的眼睛飘过娄一竹,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这皮肉都快粘在衣服上了,得把衣服脱了才行。”大夫暗示性地看了眼娄一竹。
哪知娄一竹无动于衷地撇了他一眼,叫他动作轻些。
殊不知这一举动在几个大夫的眼里掀起了多大的骇浪,早就听闻芸熹郡主曾深夜前往六司找一暗卫幽会,本以为只是谣言,今日看来郡主对此暗卫果然不寻常。
他们将所想都压在肚子里,一声不吭地替傅骞卸下破烂的衣物。
娄一竹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用烧过的刀割下傅骞身上发炎腐烂的皮肉。
他身上全是被剑意划破的口子,最深的一处刀口几乎伤可见骨,在新的伤痕周围,还依稀可见陈年旧痕。
大夫手里的刀几乎就在他骨上刮划,而傅骞全程除了抿紧的唇外再无半点反应,像是没有痛觉的木偶,麻木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她心里也清楚暗卫这个职位会受到什么样的残酷折磨,只是现在亲眼见着了其中的冰山一角,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心悸。
目光勾勒着傅骞的轮廓,娄一竹突然伸出手,轻柔地挡在了傅骞的眼前。
“不许你看。”
手心被傅骞的睫毛扫了一下,传来隐隐约约的痒意,傅骞没有说话。
大夫偷偷地瞄了他们一眼,结束了手下的动作:“禀告郡主,公子的皮肉伤已然缝好,只是习武之人所受内伤我们寻常大夫无法医治,也看不出伤有多重,只能让公子自行调理了。”
娄一竹本想再问几句,但傅骞已然点了头,他扯过被褥挡住自己的身子:“我明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