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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捡到的席彦连忙双手架起无辜的小狗崽,试图靠卖萌替它讨个好待遇:“光哥好。”
岳光哈哈一笑,伸出他的花臂,手指轻轻点了点狗鼻子:“你好。”
席彦吞了吞口水,默默往光哥脑门上贴了铁汉柔情四个大字。
席彦刚想开口说给这只也洗洗,却忽然瞟到了墙上大写加粗的价目表。
……他感觉自己现在应该配上一个虎躯一震的特效。
因为他陡然意识到自己目前不仅经济不自由了,甚至还刚透支完下周的零花。
人活和狗活,只能选一个。
席彦只好把想问的话咽回肚子里,抱紧了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狗崽。
还是岳光先开的口,他抬抬下巴,示意席彦抱着的这只:“这个足月了吗?”
钟秦点头:“看起来三个月左右,能洗。”
岳光嗯了声:“疫苗你自己打?”
钟秦想了想:“洗完你打一针,剩下的我来。”
岳光:“行。”
从头到尾像个跟班且不配被询问意见的席彦:“……”
不行。
他没钱。
还没来得及商量,一只修长的手就伸进了席彦的怀里。
钟秦把席彦抱着的小狗崽提溜起来架在肩上,又牵好腿边的另外三只,轻车熟路拿肩膀推开工作间的玻璃门,用背抵着,先让狗钻进去,然后自己才侧身进去,把四只小崽子都暂时关进了墙边那一排笼子里。
——收拾起四只小狗崽来,比席彦收拾自己还利索。
席彦怀里一空,就垂下手,指尖不自觉在裤缝上抠了抠。
完蛋。
这俩人一个赚钱一个花钱,都太过娴熟,插不进嘴。
岳光点了支烟叼着,趿拉着人字拖,踱步到前台电脑边坐下了,扯着嗓门儿对玻璃门里的钟秦说:“划卡了啊——”
键盘声噼里啪啦响了几下,岳光吐了口烟,抬头看向刚好望过来的席彦:“得嘞,谢谢惠顾。”
钟秦在给狗崽子们喂水,还没过来。
刚意识到自己可能白嫖了一顿的席彦,只好替钟秦客气一笑。
等钟秦洗完手回来,岳光顺手扯了个印有“couple”字样的宠物店专用塑料袋,从身后柜台上拿了两个小瓶子装进去,说:“今天狗多,插不了队,你晚点再来接——除虫的药拿回去,给才捡的那小崽子备着。”
钟秦显然是被划卡的次数特多,也没推脱岳光的好意,只答应说好,而后顿了顿,补上一句:“再要一根狗绳。”
岳光一阵噼里啪啦,果断又划了卡。
密码都不用问,老顾客了。
席彦:“……”
也不知道算没算刚才那两瓶除虫药的钱。
席彦想开口问问寄养、领养的事。
但他发现这位光哥根本没打算问他什么时候来接狗,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想必是以为他和钟秦是一起的、他捡的狗和钟秦的狗也是一起的。
这么理解没毛病。
……但其实也有点毛病。
虽然看起来业务不太熟练,但毕竟他才是那只流浪小狗崽的直接责任人。
岳光麻利地收拾好,起身忙去了。
钟秦一手推开宠物店大门,保持这个姿势回头看席彦:“还有要买的?”
席彦忙摇摇头,挤了点免洗洗手液在手上,跟他一起出去了。
从“一伴”出来,穿过百味巷那一排市井,再沿着雾凇路走一截,不过十来分钟,就回到了红林路的草地边。
钟秦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看着闷头走在自己身侧,一声不吭跟了一路的席彦,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被“跟踪”的不满:“……你也是流浪狗?”
伪装成流浪狗的席彦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席彦脑子里飞快闪过了岳光那霸气的花臂,支吾着问:“光哥他……雇童工吗?”
钟秦顿了两秒,垂着目光:“他没钱雇下午加餐啃排骨的童工。”
席彦:“……”
他那排骨其实挺便宜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钟秦对于席彦来说,本质上是个弟弟。
而且刚才还帮他划卡了,现在也没有要管他要钱的意思。
捡狗花钱都很熟练,八成是个好人。
所以席彦打算不跟他计较略带嘲讽的语气问题,依旧好言好语:“加个微信?或者给个支付宝号?我先把洗狗的钱给你。”
不出错的话,他读高中的时候,电子钱包这种东西在年轻人群体里就已经开始流行了。
钟秦迈开步子继续走路,闻言瞥了他一眼:“然后呢。”
席彦努力理解了一下钟秦这过分简洁的话,说:“再告诉我个时间,我晚上吃了饭也来接狗。”
显然席彦没理解到位,渣男脸的弟弟变成了复读机:“然后?”
席彦:“……”
钟秦语气淡淡:“接出来原地放生,让它体体面面地回归社会吗?”
席彦这才理解了,钟秦是想问他准备把这个小狗崽怎么办。
席彦看钟秦顶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蹦出这么句略带诙谐效果的话,不知怎的有点想笑。
他微微抬眼,想把眼里那点有迹可循的笑意憋回去,于是故作正经说:“我怕它遭受社会的毒打,还是算了——光哥那儿能寄养吗?可不可以放在他那儿,碰见有缘人就领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