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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美目轻颤,原来皇室之内,并不是所有人都健忘。
御书房内霎时变的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等着成德帝的旨意。
成德帝面色阴阳变幻,终是散去眸中杀意,凛声道:“定良侯、太尉府教女不严,送到听训堂同公主一同管教!”
他顿了一瞬,看着下方跪的笔直的顾绯鸢,甩袖将奏折摔下:“你也去。”
冰冷的奏折摔在顾绯鸢面前,顾绯鸢袖中粉拳握紧,眉眼微抬,轻飘飘的扫过奏折上潇洒的字迹,恭声跪拜:“谢皇上。”
他在警告她。
这次她大闹一场,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在警告她若有下次,他不会留情。
出了御书房,顾绯鸢浑身重担顷刻散去,她脚下一软,手腕蓦地传来一阵冰凉。
她偏头看着扶住自己的安陌白,长睫轻颤,将手腕疏离的抽出:“多谢安大人。”
“应是我谢谢你才是,我见过太子这么多面,从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安陌白潇洒狭长的眼睛扫过御书房,眸中涌动着兴味。
一道流光飞快的从顾绯鸢脑海中掠过,她眉心微陷,脑海中雨夜男人冰冷疏离的行为,还有安陌白口中话少敢忤逆皇上的人。
这些行为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熟悉。
顾绯鸢猛地睁大了眼睛,几乎是颤抖着问安陌白:“他……太子他叫什么……名字?”
“顾绯鸢,你是在说笑吗?你就算一心在梁元青身上,也该知道这位天下独一的太子殿下,萧墨廷。”
顾绯鸢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声音离她远去。
萧墨廷……萧墨廷……
这不就是她穿到这里之前,接手的自闭症患者的名字吗?!
为什么他会两世出现在她面前,若她不是个唯物主义,怕是要认为这是天命。
就像是命中注定她要遇见他,为他治病。
“你怎么了?”安陌白眸光微闪,颇有些好奇,寻常女子通常都是见了太子那俊美宛若天神的脸才会如此震惊。
她看到太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听到他的名字却这么震惊?
“没什么。”顾绯鸢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
成德帝的旨意传了下去。
沈惜虽然满脸不怨,却也不敢抗旨,反正她惹事惹得多了,听训也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林婉柔快要气疯了。
她好不容易在众人面前树立起一个温柔恭俭知书达礼的印象,却被罚去听训,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她和沈惜那个粗人是一样的。
不过她听到顾绯鸢也要去之后,顿时脸色一转,开始幸灾乐祸。
正好可以让沈惜好好收拾她。
思及此,她暗戳戳的想着整她的各种法子,脸庞逐渐狰狞。
被惦记着的顾绯鸢,正脚步轻快,朝着国公府的书房走去。
她轻轻敲了敲门:“爹爹,你在里面吗?”
“哐当!”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像是有人在收拾什么东西。
顾绯鸢眉头微蹙,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到了顾国公的声音。
“啊……是绯鸢呐,进来吧。”顾国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她一头雾水的推开了门,见他正端坐在书桌前,神情平静,那慌乱的声音像是她的错觉。
“爹爹,我被皇上罚去听训堂,明天就要进宫了。”
顾绯鸢目光微动,落在书格上格外明显的长方盒子,盖子开着,应是匆忙之际并没有放好。
“我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顾国公摆出一副聆听的样子,倒是让顾绯鸢有些无所适从。
她的变化这么大,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怀疑?
顾绯鸢将肚子里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开口道:“他想杀我,我不会让他好过。”
梁元青杀她之仇,势必十倍奉还。
“唉……若我之前多注意些,你也不会遭此大难。”顾国公面露疲惫,更多还是愧疚。
他扶著书桌起身,椅子撞到了旁边的架格,那没有放好的长方木盒便一个晃悠掉了下来。
其中的画卷滚落在顾绯鸢脚边,顾绯鸢眸光微动,躬身正准备捡起来。
一只手更快的从她眼皮底下将画卷捞了起来。
“你若是没什么事,便先回去,叫阿暖给你准备好东西。”顾国公将画卷按在桌上,混浊的眼睛竟不敢看她。
顾绯鸢神色古怪的点了点头,视线在画卷上一触即收。
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他如此在意?
皇宫,那个如同牢笼一样的地方,她又要再次迈进去了。
晚霞洒在红墙绿瓦之上,泛着柔和的暮光。
威严华丽的皇城安静的像是一幅壮阔的画,突如其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了画中的宁静。
紧接着是女子尖锐痛快的声音:“你说什么,顾绯鸢她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