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果然也是个变态。
    监狱长向上空开枪之后，操场上的人群一片寂静，飞船推进器的声音格外地清晰。
    他在高台上讲话，“……凶手就在你们中间，一群监狱星的垃圾，仗着没有死刑在我的飞船上兴风作浪，被我逮住是谁，我会让他感受一下飞船外面的空气。”
    飞船外面是真空，是没有空气的，低温和缺氧可以瞬间结束一条生命，除了那种可以无视这一切的顶级强者，没有人能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在真空中活下去。
    监狱长显然是个暴脾气，把嫌疑最大的D区犯人都集中在放风区操场上，狱警和专家在凶案现场分析推理，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揪出凶手。
    大批狱警在各个牢房大肆搜索，翻箱倒柜，高台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角落里的查尔斯趁着没人注意，他往垃圾箱里丢了一双手套，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越朝阳旁边。
    他看越朝阳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路西身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在看什么？”他故意问到。
    “你不觉得很好看吗？”越朝阳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落到微笑的少女身上，他也笑了笑：“落入狼群的羔羊。”
    十七岁的少女，天生就是人群的发光体，在这个晦暗堕落的飞船上，她有着不合时宜的纯真感少年感和易碎感，漂亮、精致、孱弱，她不需要做什么，眉眼间那种不可思议的干净就足够这里许多扭曲的人疯狂。
    许多眼神落到她身上，也落到她身后的少年身上，不怀好意的、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充满着扭曲欲望的眼神。
    “你相信那是个Bate吗？”查尔斯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优雅地擦了擦手，他顺着越朝阳的视线，看到少女和守护着少女的少年。
    少年是警觉的、戒备的，尽职尽责地守护着他的领土，殊不知在这个地方，他也是和少女一样的羔羊。
    尽管，他实力强大。
    越朝阳说：“你说谁？”
    “……路西背后的人。”
    “他啊，”越朝阳眯了眯眼，“没注意，不过看起来有点讨人厌。”
    查尔斯：“……”
    该怎么跟你说，那是帝国最出色的omega皇子，身为公爵之子的越朝阳，竟然不认识陆黎均。
    路西也看见了越朝阳他们，这两个人，给她的感觉比较像正常人，她一只手牵着陆黎均，一只手扬起来向他们打招呼。
    习惯性地扬起笑容，很明媚，明媚到像是这一艘在漆黑的太空中瑀瑀独行的飞船里都有了阳光。
    越朝阳也笑了笑，他想，既然她都打招呼了，那我就过去吧，这个小羊羔真会挑朋友。
    他穿过人群走过去，离路西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看到少女的脸被她身后的少年掐住了，掐出了一个包子似的弧度，很可爱。
    可是放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很刺眼。
    “不许笑。”他听见那个少年闷闷的声音。
    “唔…怎么了？”路西的脸突然被陆黎均揉了揉，她回头看着莫名生气的陆黎均，她也莫名。
    “我不喜欢，你对他笑。”
    “我想笑就笑。”她有些叛逆，带着肆无忌惮的依赖撒娇和讨好，她坐在轮椅上，仰头看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像是带着蜜糖，“你低头，我笑给你看。”
    陆黎均果然低头了，路西立马掐住他的脸，报复性地揉来揉去，“你不喜欢我对谁笑啊未婚夫？”
    未婚夫。
    越朝阳停住了脚步。
    人声嘈杂，从未有那一刻觉得世界如此吵闹又是如此的安静。
    原来小羊羔是有主的。
    光影斑驳，全息投影有红色的光线投在他脸上，一头金发有一半被染上了红色。
    他看了相处氛围自然亲密的少年少女，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停下。
    查尔斯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越朝阳盯着陆黎均，面无表情道：“我看他好不爽！”
    查尔斯：“……”
    那是你们基洛最负盛名的黎均皇子，多少Alpha的理想对象，你还是Alpha吗？查尔斯想问。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转移话题道，“你说，这样能抓到凶手吗？”
    大张旗鼓，打草惊蛇。
    越朝阳抬眼看了看高台上的监狱长，还有监狱长旁边的博瑞上校，他说：“难说，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还能在这艘船上使用异能……未必就是犯人做的。”
    “这样高调侦查，即使找不到凶手，也能警告他。”
    事实是，犯人们在放风区呆了一天，凶手也没抓到。
    查尔斯把擦过手的手帕继续擦着自己的手铐，那副手铐被他擦得崭新如初。
    越朝阳非常不理解，“够了吧，你有洁癖？”
    查尔斯说：“习惯了，职业病，看到什么都想擦干净。”
    “什么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