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给我。”
    “把你的定位给我吧。”许再锡反客为主。
    赵舒云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虽然她家徒四壁，小偷来了可能都得可怜她，放几张钞票再走。但是小黄书的世界，不图财，就图色啊！
    赵舒云迟疑的这段时间里，许再锡又发了条消息：“你去学校门口等我也行，我来接你。”
    赵舒云松了口气。
    她今天穿得随意，抓了套灰色运动服就往身上套。这是赵莲买的便宜货，赵舒云肯定穿了很久，这衣服仍然宽宽大大的，估计她再长两叁厘米，都能套进去。
    晚上有些冷，赵舒云缩在袖子里，靠着路灯。来来往往的人有些打量着她，有女人，但大多是男人。
    赵舒云平时除了上课，还要帮赵莲干活，每天过得十分辛苦。
    奇妙的是，她竟然没有发展成营养不良。
    多亏了A高的食堂，自助餐让赵舒云悲惨的人生有了活路，有时候她还会偷偷带个饭盒，带些回家晚上吃。
    虽然赵舒云只有一米六五，但是腰线却高，这就是天生优势。同样的身高，别人的胯位置就比她低。
    如果能长到一米七，赵舒云肯定能去当模特。
    男人的视线加上昏暗的街道。
    幸好她在学校门口，有监控和保安，还算安全。
    “还不来。”都等了快二十分钟了，“开车来的还是爬过来的？”
    赵舒云没好气地嘟囔。她低头看着路灯下的影子，瑟瑟发抖。
    穿少了。
    没想到南方的秋天，昼夜温差这么大。
    “滴滴——”
    赵舒云闻声抬头，一辆宝石蓝的科尼赛克停在她面前。后车窗缓缓往下降，果不其然是许再锡。
    赵舒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车头，有些嫌弃。
    以前她弟弟也送了辆科尼赛克给她，被她转手换了辆迈巴赫。她觉得科尼赛克的车头很像斗鸡眼的外星人，丑萌丑萌的，欣赏不来。
    赵舒云早就被凉风吹得有些发昏，没等许再锡邀请，毫不客气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许再锡在赵舒云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一刻，眼里的笑意瞬间消散。
    他抿了抿嘴，看着赵舒云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干嘛这么看我？”
    赵舒云知道许再锡的眼睛总是在看她的时候，藏着些电视剧里反派角色独有的气息，早就见怪不怪。
    “是你说要来接我的，怎么？我这个穷鬼坐了你的车，你吃亏了？心疼了？”
    赵舒云见前面还有人，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吐槽。
    买得起科尼赛克，应该不是普通人。
    自己要开超跑来她这里炫耀，又小气得要死。
    赵舒云瘪了瘪嘴，更加不满。
    赵舒云不废话了：“报名表呢？”她两手一摊，示意许再锡可以拿出来了，“拿到我就走。”
    许再锡纹丝不动，那双眼睛仍然探究着赵舒云，似乎想把她看穿。
    终于，他问：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吗？”
    世界因为这一个问句突然安静了。
    这句话不只是单纯为了岔开话题的问句。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她家、学校两点一线地来回穿梭，除此之外就是去过林烽家。
    听许再锡的意思，她在许再锡转校之前，就见过他？
    她露馅了？
    “嗯……”赵舒云的猜测如果是对的，那她肯定是不知道，“你忘了？”
    “我没忘。”
    “你没忘记，那为什么问我？”这时候，越慌，越要表现得镇定，万事皆可打太极。
    “你这不就是忘了嘛！”这种半凶狠半开玩笑的语气，适用于她没底气但是需要装得有底气的时候，任何场景都适用。
    如果被人发现她不是小说里的赵舒云，任何可能性中最不可能的，就是她会因此而回到现实世界。
    因为她来，肯定有原因。
    “没有。”许再锡耐心地推了回去，“我先问的你。”
    糊弄，糊弄至上。
    “别和我废话。”总之不正面回答，“给我报名表。”
    “李叔，回家。”
    “欸欸欸，你这是干嘛！”她可没打算和他回家。
    “你知道我这是什么车吗？”
    这话听得不舒服。
    “你这是在瞧不起谁？”她气得笑了出来，“就一破科尼赛克，这么宝……”贝？
    她看到许再锡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上钩了。
    “如果知道这辆车的名字很正常。”许再锡侧过头，随着路边时有时无的影子，脸上的表情时而清晰时而混沌，“可是你第一次坐，怎么知道这车门怎么开？”
    科尼赛克超跑的车门是自动旋翼门，打开时是往上的，而不是往外的。
    “我……”赵舒云像只被猫的爪子压住尾巴的老鼠，哑口无言。
    这次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