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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壑的手劲儿极大,这会儿又被她在哭的情绪左右着,一点也不知轻重。黎青青腕上一痛,好似被铁钳拧住一般生生拽住了步子。先前被李殷猥亵,又忽然被一个男子抓住手臂,这下更是受惊不已,宛如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看向孟云壑的表情愤恼而厌恶。
重生以来,孟云壑还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过如此神情,与前世竟重叠起来,叫他脊背一僵,手被烫到似的猛然松开。
黎青青不再看他,转身往自家院子里去,孟云壑追出一步,却在看到那周宅的木牌时顿住了脚步。
他想将她抱在怀中安抚,想为她擦去眼泪,想把惹她难过的人统统碎尸万段。
但他现在只能在一墙之隔束手无策,真是该死!
门“咣当”被孟云壑推开,背着光,他眼中满是阴鸷狠戾,口中忽然呼出一个哨子,没过多久,面前便跪着一人。
“说!”
跪在地上的暗卫将方才街边发生的情景讲出,话音还未落,心窝就挨了一脚。
“你是死人么?”孟云壑豁然起身,想起她刚才的表情,心便揪在一团乱绞。
暗卫心知规矩,低头道:“属下知罪。”
孟云壑死盯着他,胸前起伏几瞬才渐渐平复,“再有下次……”
“属下自领死罪。”
“下去。”
……
周文慧和袁氏见黎青青忽然推门而入,手上却什么也没拿,心中纳罕,可还没等问,又瞥见她的表情不太正常,似是受了什么委屈般嘴角极力绷着,眼睛也红红,看见她们两个也无话,径自往里屋去了。
周文慧看了袁氏一眼,袁氏大感儿媳在女儿跟前丢人,正要跟进屋里去训斥她,又被周文慧拉住了。
“娘,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周文慧越发觉得黎青青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您可是举人的娘亲,若是文笙再进一步,您可就是老夫人了,将来说不准,还要诰命加身的,往后可要端出夫人的架子来,这言行举止啊都是讲究,没得叫别人看轻了去。教训儿媳也得顾及着脸面,别叫人当您是恶婆婆呢。”
袁氏被她捧地飘飘欲飞,不住地点头:“你说的不错。”说完又看着她老怀安慰:“你嫁过去这几年倒是长进许多,娘以后还得仰仗你呢。”
周文慧摇头:“我的娘哎,咱们日后可都得仰仗文笙呢。”
……
被周家女人们寄予厚望的周文笙此时却并不在书院。
他告了假,然后随乔业去见识何为日进斗金。
乔业并没有诱惑他参与,反而是劝他不必如此,自己大可以借一些银钱给他,但周文笙实在是好奇,他每日里教书,晚上有时还要批阅学生的卷轴,这般一月才得一两银子,究竟如何操作才能一日赚得千两白银,这让他好奇且震动。
于是乔业领着他来到一处赌场,周文笙怕被人认出,还特意让乔业帮他乔装打扮了一番,干净的下巴上贴了络腮胡,乍一瞅,谁也认不这人会是周文笙。
周文笙在乔业身后跟着,看他跟附近埋的线人互相打配合,随即开始压大压小,然后手中的一两银子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就变做了一百两。
周围人声鼎沸,气氛高涨,叫人的心跳也随着那骰子的摇动变做阵前擂鼓,咚咚咚,大、小、小、大,抛开一切烦恼忧愁,将所有心魂尽数付诸在这方寸之间,每次开骰之前,周文笙都有一种窒息感,再随着那压中的结果而获得宛如新生般的极大愉悦和兴奋,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所以,当乔业问他要两百文钱说要让他玩一玩儿的时候,周文笙不过短暂的犹豫就答应了。
两百文而已,输了便输了。
周文笙不知道,大多踏入赌场的人一开始都是这个心态。
一点小钱玩玩而已。
因着这次用的是周文笙自个儿的钱,他比头一次还要专注,而这种专注给他带来的则是翻倍的快乐。
周文笙沉迷其中,这种喧嚣热烈和未知审判般在生死之间游走的快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以至于当他那两百文赚到七十两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忘了其间的过程。
怎么就赚了七十两呢??
周文笙看着店家给他结的钱,整个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