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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绝世枭宠 第283节

      “我叫菲儿。”韩菲儿礼貌地笑着回。
    “吃饭了吗?进来坐会吧?”公孙母亲又问,又看向韩东延,似乎想问又似乎不好意思地打量了半晌,才问了句,“你们俩是……?”
    韩东延听出她的话外音,解释了句,“我是她哥哥。”
    公孙母亲果然笑意又深了一层,“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哎呀,长安好久没认识新朋友了,我这……一开始都不敢跟你们搭话,我怕他不开心……”
    公孙父母都是很谦卑的性子,说话做事都十分替对方考虑,韩东延游刃有余地应付之余,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不知道长歌是随了谁的性子。
    但发现韩菲儿和长安在交往,长歌非但不阻止,还送了套公寓……这件事倒是挺令韩东延诧异的,毕竟以长歌最近的表现来看,她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我行我素惯了极少会在意其他人情绪的被宠坏的大小姐,如今看来,只能归类为,公孙全家上下对长安是有求必应的,毕竟‘他’属于异类,一个自闭症患者,一个从不和外界联系,把自己一关就是二十年的孤僻天才。
    说起来,韩东延对另一件事也挺好奇,那就是长安二十来年没有开过口,韩菲儿是怎么做到非但让他开口,还能当众向她求婚这件事的?
    生活充满太多惊喜和困惑了:就好比他今天明明是来确认韩菲儿是不是做噩梦说胡话,却意料之外被撒了一斤狗粮,以及半小时后,手里拿着富岛花园的公寓钥匙回住处帮韩菲儿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果然应了那句古话:女大不中留。
    韩菲儿是拎包入住,她不知道长安跟家里怎么说的,也不知道长安到底要怎么住到这里,毕竟从家里到富岛花园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以及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韩东延搬家后,又花了两天时间把整个公寓上下的监控摸清,查了房间各个角落没有发现隐藏的摄像头和窃听器,这才交代韩菲儿可以安心入住。
    甚至还贴心地去了趟菜场买了不少瓜果蔬菜和肉填进了冰箱,又买了一套运动器材盯着工人搬运上去,自己装好之后,这才把地拖干净,把钥匙丢在门口的毯子下方,利落地走人。
    韩菲儿原本打算在富岛花园等长安来,后来怎么想都有点不放心,于是开车去了公孙家门口,直接上了阁楼。
    长安是昨天跟父母摊牌讲自己要搬出去住,父母一边惊喜他居然开口说话,另一边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们没法拒绝这个孩子的所有要求,哪怕这个要求会让他们做父母的心疼难过。
    “对不起。”
    二十年了,孩子整整二十年没有开口说话,结果一开口就是对不起,当父母的又是难过又是欣慰,眼泪流得停不下来,还是公孙父亲率先点的头,“长安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想出去住就出去住吧。”
    公孙母亲这才跟着点头,只是心里的难过又怎么能轻易抹掉,只不过是换来一夜不眠。
    长安静静站在地毯上,看帷帐上挂满的父亲和母亲求来的平安健康符,以及地上他亲手制作的不会老去的玫瑰花。
    门被人推开,韩菲儿站在那,逆着身后的光,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走到他面前,问,“长安,你为什么不喜欢住在家里?”
    长安迎着她的视线抬头,她的身后是万家灯火点亮的杨市夜晚,入了夜的凉风渗透进来,激得他皮肤颤栗。
    他摇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
    “不喜欢。”
    韩菲儿没有多问,只是伸出手,“那走吧,你会喜欢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长安握住她的手,他排斥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唯独接受了她,并搬离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阁楼和家。
    公孙父母都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就想搬出去,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了一个女孩,为什么突然就想和那个女孩结婚。
    太多为什么。
    长安却是不说,没人会理解的。
    他们从未曾谋面那一刻起就试图拯救对方。
    明明各自都深陷囹圄,明明各自都坠落深渊。
    韩菲儿说错了一句话,他从没有施舍过她任何,他们两人从头到尾都是互相救赎,像是动物的本能反应。
    从十年前的过去,到十年后的此刻。
    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所以,她一定会喜欢他,就像他不由自主被她吸引,是一样的道理。
    “你……叫什么?”
    “很久没人喊我的名字了。”
    “你没朋友吗?”
    “有。”
    “那为什么他们不喊你名字?”
    “因为……很久没见面了。”
    “我以后可以打给你吗?”
    “不能。”
    “那我怎么才能见到你?”
    “你好好长大,就会见到了。”
    “好,你等我长大,我去找你。”十年前,那个脆弱又无助的女孩,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我跟你做朋友,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一句话,自十年前扎进了长安心里,从此绵延出无限的暖意。
    第395章 心情
    **
    “你要自己下楼还是我背你?”韩菲儿问。
    长安回过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他几乎没出过门,父母送来的鞋子多半都小了,听说他要出去住,下人赶紧去买了十几双鞋过来,从四十号到四十四号一字排开,供他挑选。
    他选了双白色,穿好之后,跟在韩菲儿身后走了出去。
    是夜里。
    只有夜晚才能让他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安静。
    小机器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大概是第一次跟在主人身后一同出门,它偶尔开心地飞上半空,偶尔跟在长安身后拉起两条长腿慢慢走路。
    车子就停在门口,但是长安从下了楼之后就跟在韩菲儿身后一起沿着路边走,今晚的月亮很是皎洁明亮,高高悬挂在天空,衬得夜色愈发浓稠得像展开的墨。
    韩菲儿走路不好好走,倒过来退着走,边退边打量着长安,颇有几分好奇地问,“怎么样?第一次出门什么心情?”
    长安身后远远五十米开外,跟着公孙家的上上下下十几个人,包括公孙父母在内,都不敢相信长安真的出来了,真的走出来了。
    他们不敢跟太近,怕被发现,怕长安发现了不开心,所以远远地缀着,根本看不清长安的模样。
    公孙父母也没有看清孩子到底什么模样,长安跟他们摊牌时也隔着帷帐,即便撩开了一星半点,他们也只是看见孩子脑袋上罩着兜帽,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长安看向韩菲儿,突然伸出手握住她把她拉到边上,韩菲儿顿了片刻,才发现自己险些踩进一个坑里。
    “呼——好险。”韩菲儿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松开长安的手,反而跟他并肩站到一起,随后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你还没说呢,”她忽然想起刚刚那个问题,“到底什么心情?”
    兜帽下的长安只露出个挺直的鼻梁骨,他的脸隐在兜帽下显得朦胧又神秘,他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停下来,把韩菲儿抱在怀里。
    “……”
    “你在干嘛?”韩菲儿茫然地问。
    长安轻声说,“我的心情就是这样。”
    韩菲儿:“……”
    两人坐车进入富岛花园公寓时,门口的保安需要两人登记,并进行脸部识别,韩菲儿录入了自己的,随后拉开车门,冲长安问,“要不要下来刷个脸?”
    搁在公孙家,打死他们都不敢喊长安少爷做这种事,但韩菲儿不仅敢,还敢伸手拉长安下来。
    长安下车后,摘了兜帽,冷白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几乎都看清脸下的毛细血管,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韩菲儿下面,一笔一划规范机械得像是电脑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字体。
    “我们都没来过新家,所以……”电梯内,韩菲儿从口袋里掏出两条红色布条,“给双方一个惊喜好不好?我们蒙上眼一起感受一下?”
    长安拿起红色布条给她蒙住眼睛,正要拿起布条给自己蒙上,看见韩菲儿微微弯起的唇角,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随后蒙上自己的眼睛。
    电梯门开了。
    长安握住韩菲儿的肩膀,两人盲人一样往前走,长安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所以蒙上眼睛对他来说没什么挑战难度,而韩菲儿今天就打算装成盲人,所以打算由长安领着她往里走,也不管走到哪儿,总之跟着他就行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除了韩东延以外,她几乎从没有遇到第二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男人,而长安只是个青年,还不属于男人,男人这个范畴有点……怎么说呢,不太好定义,她一般都以成熟度来定义,可长安帮她取子弹那一幕就非常男人味十足。
    两人同时碰到一扇门,韩菲儿从口袋里取出钥匙递给长安,长安摸索着找到钥匙孔,随后扭转着打开门。
    与此同时,韩菲儿摘下自己脸上的布条,长安还蒙着眼睛,他慢慢走了进来,跟在韩菲儿身后,甚至还伸手把门关上了。
    韩菲儿打开客厅所有的灯,回头看着他说,“可以摘下来了。”
    长安轻轻摘下眼睛上的布条,光亮刺得他微微眯起眼,他在模糊的视线中只看见韩菲儿一人微笑着立在眼前,其他的物体都随之黯然失色,只有中间的那个人,笑着在冲他说。
    “欢迎回家。”
    **
    “请问,王大户家在哪儿啊?”
    一条盲肠小道上,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向坐在墙边的一个男人问。
    地上那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问了句,“你找王大户干嘛?”
    “我家里出事了,我妈妈让我来找他。”小女孩十四五岁,一双眼有些单纯无害,“叔叔,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知道。”地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眼,“就你一个人来的?”
    “嗯。”小女孩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似地,冲他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男人抬脚在前面走。
    小女孩很感激地了上去。
    “你多大了啊?”那男人边走边问。
    “今年读初一,十四了。”小女孩走了几步,看着越来越偏僻的路口,问,“这边好像没人住啊?”
    “哦,我抄的近路。”男人嘴上这么说,等到了一间黑色木头做的大门时,猛地一把捂住女孩的嘴巴,把人拖了进去。
    “目标已顺利接近嫌疑人,a小队分散埋伏,等候行动指挥!”
    “收到!”
    一群便衣们四散开来瞬间包围住路口以及房子四周。
    这一片都是农村的瓦屋,推门进去是水泥地,并不均匀,地上脏乱不堪,进了房间更是臭味熏天,大概是很久没人住了,也或许最近来住的人也懒得收拾,因此打开窗户都没能散去多少臭味。
    男人耸了耸肩,他肩头被烫了四个烟头,自从在医院那次被韩东延烫完之后,肩膀总会无意识地缩动,就好像被烫坏了神经组织,明明没有人再拿烟头来烫,他仍然时不时地耸动肩膀,像是一种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