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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觉得...倒挺痛快。”说到这里,钟寒烟双眸盯着手下搅动咖啡泛起的一圈圈纹路,两侧嘴角突然上挑,笑的略显夸张。“不上学,看着他们着急,很痛快。”
“......”
Kiven余光扫了眼钟寒烟荡在嘴角的笑,顿时刺的他眼睛生疼的连忙偏过了脸,望向窗外。
自己明明都清楚的,不是么?
其实比起钟寒烟的父母,在自己借宿的那段时间里,她最听的进去的,应该是自己的话了。
叛逆,敏感,早熟。这才是钟寒烟。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她都会一一收敛。
但是现在仅仅交谈了几句话,就已经能够听的出来,小姑娘的不一样。
确切点说,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隐约的能够觉察看上去变化不大,但已经不似从前。
她的那些特质,已经几乎没了那几分收敛,Kiven可以深切体会到了。
那年走之前Kiven记得清清楚楚,她听话的将学习成绩提了又提,她很聪明。就是因为太聪明了——
可现在辍学了,什么时间辍的学呢?
Kiven没敢问。
刚刚的笑已经在钟寒烟的嘴角消失,恢复了她惯有的冷清。她虽然冷清,但是却很大胆,Kiven看了眼人,想起早在她十二三岁的那年,具体他也记不清了,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嫁给自己。那时候......Kiven想了想,自己已经成年,但还没有谈恋爱,情窦初开的阶段,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毕竟,小姑娘长的是真漂亮。
话说的又那么认真。
朝夕相处。
起初他是真的当她是妹妹的,但是随着钟寒烟的慢慢长大,长开,变的更加漂亮,少女独有的韵味越来越浓,朝夕相处之下,就不同了。
他当不了那是她年幼无知的口无遮拦。
可现实是,当他那天晚上同钟寒烟的家人闲谈中有意露出了那么一点心意的时候,就被连夜给撵走了人。
事情突然的让他蒙了好久。
可能是自己太冒失,事情想的太简单,把人给吓到了。
“你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现在想想,烟烟有时候会那么偏激,会不会是因为你?”
“我警告你,离烟烟远点儿,你可能不知道,你们家的欠款,如果可以,我足够能够让你母亲坐牢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送来这里吗?”
“能够安安稳稳的在这边读书,得感谢你妈妈这些年为公司的卖命。别的事情,不要妄想。”
每个字都极具穿透力一并连带着决绝和不留余地。
“......”
彰显着他在妄想。
Kiven记得自己当时胸腔间直接闷了一股气,想发又发不出去。也根本接不上话。
正是年轻气盛,听的糊里糊涂的,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拒绝了。而且是毫不留情面,略带侮辱性质的拒绝。仿佛有仇一样,反应激烈的让人诧异。
平日里原本和善的人,瞬间变了样。
他是带着憋闷在心头的那股气走的。
直到他走后一点一点回味起来那几句话,顿时一股升起的凉意,是从脚跟直接灌进脑顶的。那明明不单单只是拒绝,而是彻彻底底将他同钟寒烟的关系铸成为了一道死穴。
而那憋闷在心间的那股气,到最后也只能幻化成了一声苦笑。
这么几年,妈妈把他送这里来,原来是当人质的呀!
呵——
当年他是满怀欣喜的来,心里窝着一团糟走的。
转眼再往后看,钟寒烟所处的,是他力所不能及的一坑泥潭。周边有她家人环着双臂那么一圈又一圈的“护着”,只能亲眼看着她深陷泥潭中自我挣扎。
他们有权有势——
自己竟是被巧妙安排进去的一个筹码。
好大的一个玩笑。
好大的一个局。
有够讽刺的。
听上去也真够扯淡的。
钟寒烟开着车一扫而过那家咖啡馆,又想到了Kiven那天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带着灰暗。
她在想着可能国外的生活会有点难捱,其实Kiven虽然是混血,父亲是英国人,他也出生在英国,在英国生活的时间也更长。但是那么几年国内的高中上下来,即使再不适应,也会慢慢变成习惯。
远处夕阳抹开一道血痕,天色艳丽。打了一道光束在钟寒烟前面的车玻璃上,照的人眼泛浑。
钟寒烟一脚油门下去,方向盘抹了一个弯,那道令人眼睛泛浑的光彻底消散没了影儿。
前路变得清楚明白。
钟寒烟住到这里的想法和动机,清楚又明白。
她想知道一些不会有人告诉自己的东西。
心中纠缠多年的桎梏,因为Kiven的突然出现,存在变得异常强烈。
既然这么凑巧的见了面,她就不能当作没看见。
钟寒烟的想法,从来都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理智和成熟。
却又透着幼稚。
幼稚和成熟两个词原本是相背而驰的,但是同时用在钟寒烟的身上,也毫无违和感,恰如其分。
刚刚好。
天又下起了雨,闻漠北推开车门,撑了一把伞在头顶。
练了一天的车是没错,但是作为队长,总是要付出的多,今天姜橙改良过的车子依旧出了点小问题,他过来拿资料,等下把出现问题的地方大致圈一下,然后扔给程石去微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