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炖羊肉的汤汁热热的，全部融化扩散在她的胃里，带来温和的感受。
    颜奕并没有逼迫温凌吃很多，对她来说，? ? ?连三分饱都不到。
    少量的食物缓慢地落进胃里，好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
    一顿饭吃完，颜奕抽出纸巾给她擦嘴。她的眼睛还红着，他用手指揩掉残留的泪痕。
    颜奕收拾碗筷的时候，温凌望着他手腕上的伤疤发呆。她实在是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却又像哑了一样，无法吐出完整的句子。
    “现在，先陪我看一部电影。”颜奕下指令。
    本该约调的两个人衣着完好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这样的体验对温凌来说实在是新奇。
    颜奕选的是《末路狂花》。
    这是温凌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她曾抱着被子在黑暗当中看过无数遍。每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她都希望自己可以像主角一样勇敢和洒脱，面对欺凌的时候会反击，然后毫无顾忌地坐上独属于自己的逃亡车，飞奔在通往自由的道路上。
    她在论坛里记录过观影心得，提到过自己想在被束缚当中追求自由，在被压制的模式下拿回主权。可是那个帖子反应寥寥，许多只想寻求刺激的男人并无意探究一个女M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行为模式，只关心她听不听话，能玩什么花样，以及好不好操。
    她没有，也不敢写在网上的是，她最渴望在BDSM里得到的是救赎。她想反复使用这一把她深深伤害和规训的工具，让自己在极致的麻痹后获得解脱。
    所以这就是为何她不断地找男主人。
    就因为本该无条件爱着她的那个男人曾深深伤害了她。她好不容易脱离掌控，却再自愿跌入牢笼，自虐一般反复割开还未愈合的伤口。像她对待食物的态度一样，吃了吐，吐了再吃。
    是有多久没有像今晚这样了？真的把食物好好地，缓慢地吞咽下去，没有吐出来，允许自己的肠胃消化。
    颜奕会是这样的男人吗？自己可以消化的那个？
    温凌已经看过太多遍这部电影，即便是一直在走神，她也能马上回到剧情里。
    演到尾声，两个女人踏上最后的通往自由的归途，她非常喜欢这个痛快的结局。
    “你说过，你很羡慕她们。”颜奕突然说道。
    温凌发觉，他是真的看过自己发的所有帖子，自己的喜和恶有被他一一记下么？
    她侧头去看他，如果是以主奴的身份，为奴的那个大肆讨论自己的主观看法似乎不合时宜。可是现在只是衣着完好着并肩坐在一起欣赏艺术作品，那么讨论这些就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只是单纯喜欢SM，我大可以找女主。说句实话，无论是技术，同理心还是照护，绝大部分女人都比男人做得要好得多。”温凌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找男人？你有过很多失望的经历。”
    温凌把右手伸到颜奕面前：“人为什么要吃饭？吃了不是还要排出来，无论用什么方式。”
    颜奕抓住她的手，拿出酒精棉片擦拭伤口。
    是疼的，但这点疼对温凌来说不算什么。
    酒精带来凉意，继而是止血药膏带来的热感。
    颜奕说：“很多关于存在的问题都是无解，有时候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
    温凌收回手：“你知道么，这部电影里，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冠冕堂皇，自做救世主姿态的警察。我有时候看到流浪猫救助人，觉得这些自诩上帝的人类很可笑。动物本自由活在自然界当中，遵循自己的规律和作息，是人类建造的都市让牠们失去原本的家，流离失所。那个警察也一样。这个世界里，建立了一套伤害女人的规则的是男人，最后某些男人却要假惺惺地回过头来演救济弱者的戏码。”
    “那你呢，你在这些戏码里扮演的是什么？”
    温凌换了一个姿势，圈抱住自己的双腿。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心里话。直觉上是可以，但是她习惯性地保持缄默。
    闭嘴太久，忽然有机会张口，是不太表达得出来的。
    颜奕向她凑近，把她困在沙发角落里：“继续扮演被害者，然后告诉自己都是世界的错，你本身没有力量，不去反抗也没有关系，对么？”
    他脱掉温凌的衣服，把她赤裸的身体拉开，一身的疤痕无言地诉说她的过往。
    颜奕使劲咬温凌。咬双蛇杖的位置，那个用烈焰烧出来的地方，他有过一模一样的经历，所以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他没有道德高地可站，他与她是真正的同盟，她明明一开始就发现了，为何装不懂？
    温凌被颜奕弄疼，她狠狠抓住他的头发，感受到情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