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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有那样的死法,为什么凶手到今日仍然未被我找到。他一定是隐藏的太深了,深得连我也发现不了。可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了了,为了找到那凶手,我常常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代入进凶手的身份之中,只要闭上眼,我仿佛就能站在那一堆零散铺满地面的尸块之中,那将尸体切成方块的心情是对于分割的执念,是对于肉体的破坏,是自我欣赏的杰作亦或是痛苦的发泄?!我不明白,我却不停的代入。
我一次次的在自己的幻想里成为了杀死连唯的凶手,可我做不到完全的代入。这是我的妹妹,我完全没有办法去体会凶手的心情,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才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呢?
夹在这种幻想与现实的缝隙里,我要被挤得肋骨粉碎呼吸不得。我已经要承受不住了,林磬这种人的恶趣味,不断挑起我的这根神经。他怎么能了解我的感受!
疲惫到极点,我穿着连衣裙昏睡着,直到第二天上课才醒来,妈妈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和几年前一样给我梳头发做早饭。我忍不住要冷笑,连唯在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只管我从来没有管过怯懦又不漂亮的连唯。
我依旧是在家里一言不发,背上书包扯好头发上的发带走了出门,在踏出门的那一刻仿佛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在妈妈等着我跟她说一句离别的话时,我头也没回,看到了家门口路上一同上学的朋友高兴地打招呼,有说有笑,就是没有回头看她。
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么。爸妈才是连唯这件事上最大的叛徒。
结果已经八月十九号了,我到了学校又是没有看到林磬,这都已经第几天了,我甚至去问了老师和他家里,老师说是生病了,家里却说他来上学了。我不知道林磬到底是在掩盖杀人这件事,还是在做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在两天后短信联系了我。
“你现在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吧,不一定我们俩要分输赢的,如果你想看尸体的话,过来找我吧。”他这样说着,约了一个无比遥远的见面地方,以至于让我怀疑他是否有什么目的。猜到林磬杀人后,我仿佛觉得我根本不曾了解他,他是这次约见我是要我看苏爱纪的尸体,亦或是打算把我也杀了?
我猜不透但我还是会去的,只是平时装着化妆包和书本的书包里,多了一把从家里带走的水果刀。
第8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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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坐了两个小时的电车,又换乘了几次,我才来到我从没去过的远郊,那是当初最早的电热厂,如今由于外迁而废弃,斑驳的墙壁与几乎是半死不活的路灯,紧锁的大门和长满了杂草的水泥路,我也忍不住要赞叹,这里真是藏尸体的好地方。
翻过围墙,走进工厂内,我顺着有灯光的地方往里走,林磬并没有先来,工厂太过静谧,除了几盏路灯发出兹拉兹拉的电流声,只剩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反倒越发有不好的预感。四周都是高大的墙体与烟囱,夹杂着不少几十年前的红色标语,我软软的运动鞋踏在水泥地上,漫无目的的先逛着。隐隐的我甚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林磬让我愈发感觉到提防。他是提前来了,在某处等着我想要杀我……亦或是真的晚到了,想让我自己找到苏爱纪的尸体?
我不断环绕四周,这一片寂静的工厂只有风吹过那些摇摇欲坠的铁架的声音。
林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能代入别人却没法想他的所想。
一直走到了工厂内被钢筋水泥围绕的一块小小空地,我远远的就看到了月光下摆在地面上的方块。
那是……?我稍微加快了步伐走过去。
它们等距离的排列着,切割的十分整齐。月光在这些形状各异的方块上投下静谧的光辉,那深红甚至发黑的凝固痕迹带着油腻而温润的光芒,那柔软的材质如今微微发着绿色,那是死亡的颜色,是基督教的壁画中被极度的美学与愚昧围绕的画家最爱的颜色。
我放清了脚步越走越近。
那是十六块,摆成了四乘以四的矩形结构。五官与结构依稀可见,我认得出来,那是一只少女的脚、那是少女惊恐的右脸。此刻就在地面上躺着,卑微的落在尘埃里。
对……这就是我幻想中的场景,我迈入了这方阵。看向那凝固的尸块。
对……这就是我一次次不能体会的心境的再现!
月光与日光,排列与整齐,血肉与方块,一切滋生了这极端残酷的破坏肉体却又体现了另一种‘美感’的死!让我感觉到极端反胃的死!这是——连唯的再现!少女身体的美妙被刀刃强行分割,不论曾经又怎样笑容的脸,握过怎样花朵的手都倒在了地里。
曾经与我笑嘻嘻在一起的连唯,温柔细声细气与我说话的连唯是这样的死法!仿佛噩梦疯狂回响在我脑内重放,我的神经痛的仿佛是什么要从身体里钻出来,我知道我到死也永远不能体会这个凶手的心情!连唯……连唯也是这样被分割,她细瘦的骨架被拆分,柔软的肌肉被切割,所做下这一切的人无视所有的痛楚,所有肢体应有的原本的美丽,无视那受害者的卑微与柔弱!
这一地更像是将食物拆分入肚的鹰隼,无聊的将尸骸骨渣排列个形状而已。
此刻我仿佛大脑被撞开,瞬间碎裂飞洒的不止是令人作呕到极度的厌恶情绪,甚至还有那我与连唯一同长大的全部记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走入这样尸块摆成的方阵,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发出了怎样喜悦而嫌恶的疯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