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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她微微一愣,旋即眸中掠过了然之色。不再多言,只道了声,“珍重。”
    瞧见她的身影似乎一身轻,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我多少有些羡慕她,可以走得如此洒脱。这才想起那次小凉亭的促膝长谈,她最后的叮嘱,原来她早就料定自己终要离开,置身事外了。
    皇后一去,整个后宫就属皇贵妃的封号独大,如今我也算宠冠后宫。故此,长清宫时常门庭若市。虽然大家没明说,私下却早就议论开来,这皇后的宝座非我莫属了。
    对此,我很坦然。高释玄不提,我便不会问。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他一直对我如初便好。
    虽说如今在后宫我畅行天下,而我却出门不多。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我这些天过得有些心不在焉。皇后的事终究影响我很深。尤其她临了的话,时不时会出现在脑海。
    我大多时间还是待在长清宫。许是春天的缘故,近段时间,我特别嗜睡。高释玄依然每日都来,待我如初,仿若整个后宫,只有我一人一般。我乐见其成,却隐隐担忧。
    转眼已至五月,五月中旬便是我的册封大典。而我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倒是其他嫔妃前来至贺。
    就这五月头几天,皇宫迎来了一大喜事,善妃临盆。而这所谓的喜事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而我谈不上喜忧,反而随着善妃临盆日子的逼近,心情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那次无意中假山上的所见所闻,一直困扰着我。几次欲开口告诉高释玄,然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若公开善妃的事,便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命。若说善妃死有余辜,那她即将出生的婴儿,又是何其无辜。
    若不说,万一善妃腹中的胎儿并非是他的骨肉。那我又将他置于何地,将皇室的血脉和尊严置于何地。
    不管怎么做,左右都是错。
    反观高释玄的态度,好似平静过了头。照理说来,不管他现在心里头还看不看重善妃,至少善妃腹中的是他第一个孩子。
    不是皇室最注重血脉吗?不是说男人第一次当父亲都是格外兴奋的吗?还是他压根不喜欢孩子的缘故呢?
    若说他是心喜面冷,我倒还真没看出来。他如此不上心的态度,不是装能装出来的。
    有一回瞧见他奋笔疾书的模样,我就忍不住问道:“善妃即将生了,你就不去看看她吗?”
    他抬头瞥我一眼,平平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我睇他一眼,绕到他身前,没好气道:“我担心,有朝一日被群起而攻之。”
    他略略一笑,挑眉道:“你是在提醒我,应该雨露均沾?”
    明明一句玩笑话,我却是瞬间愣怔,心头不是滋味起来。定定望着他,硬是站着没动,也不吭声。
    他摇头失笑,放下笔,亲昵地刮了下我的鼻子,戏谑道:“就喜欢你吃醋的小样儿。”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不开心。这个问题,我忽略太久了。而不去想,并非不存在。他的独宠,许是后宫嫔妃早有不满,大多是敢怒不敢言。
    我突然沉默了,忘了起头说话的初衷,心里杂乱无章。
    他暗叹一声,拉起我的手握在掌心,语重心长道:“比起善妃生产,我更在乎你替我生孩子。”复又拥我入怀,低低许诺道:“等再过一阵,我就封你为后。”
    虽早有传闻,然听他亲口说,还是令我一怔。照理说,我该开心才对,执掌凤印,一统六宫。那该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殊荣。而不知为何,心却隐隐不安,倍感沉重。
    之后一天,文平宫便传来善妃腹痛生产的消息。高释玄匆匆上完早朝便前往文平宫。再不上心,善妃生产他还是赶去了。
    待我到时,文平宫早就坐有不少人。嫔妃们三三两两议论开,而高释玄居首而坐,显得气定神闲。
    贤妃瞧见我进正殿,热络地起身相迎。我暗自肺腑,我和她的关系何时如此相熟了。
    贤妃引我在最挨近高释玄的位置坐定,自己则挨着我的另一侧坐下。场面上的寒暄自然少不了,她的模样甚是虔敬。早就见识过她的八面玲珑,我也不足为奇了。
    里面的寝殿不时传来善妃的尖叫声,据说天还未亮,善妃便腹痛难耐,细细一算,这也有个五六个时辰了。都说女人生子,可谓人生一大关。尤其在这古代,弄得不好,就有生命之忧。
    这声声揪心的尖叫,令我的心也纷乱不堪。不管善妃曾是如何,而这一刻,她是伟大的。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天际而来。不多时,一位上了年纪的管事嬷嬷环抱着小婴儿兴匆匆赶来,见到高释玄连连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位白白胖胖的小皇子。”说罢,还抱起婴儿呈上前来给高释玄看。
    高释玄盯了那襁褓中的婴儿半响,不由起身伸手接过。新生婴儿睡时多醒时少,此刻倒安安静静睡着。
    他低头细细瞅着,清浅的模样,谈不上喜怒,却也感觉不到他便是父亲。
    在座嫔妃们大多面露欣喜之色,然面色之下,也是各人各心思,毕竟善妃生的可是第一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