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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莫要打趣臣。”佘霜壬推开她的扇子,“不过是太医院唯您是从,被您封了舌头,唯有臣还敢说两句实话!”
“那朕的身子如何?”
“很好。”
“不好!”殷夜摇头,“我左手时不时地疼。”
说着,她将左手换给他,撸起袖子指着小臂的一处道,“便是这,不过现在又不疼了。”
那日谢清平用秘术封锁殷夜记忆的时候,佘霜壬亦在场,虽不知他们二人前尘几何,但知晓这处关键所在。
此刻听殷夜这般说,不由心中一跳,“陛下何时开始疼的,疼的频繁吗?”
“有些日子了,朕本没在意。便是方才又疼了两回,这才想起。”殷夜看着他神色,“有什么问题吗?”
“此处皮肉筋骨皆正常,许是陛下不慎占到些花草木刺,也是有的。”佘霜壬自是能感受到那处穴道里金针的触感,只道,“陛下若不放心,不如传太医来看看。”
“好好的传他们作甚!回头又惹他烦朕!”
“丞相那是关心您。”佘霜壬给她掩过袖子,心中却有些不安。
伽恩塔那一跳,他终究难辞其咎。
而谢清平以德报怨,不仅未曾罚他,还重新任用他,让他得到了被需要的感觉,和生而为人的意义。从仇恨狭隘的胡同中出来,看见更广阔的前途。
“侧君,朕觉得你同过去不太一样了!”殷夜摇着扇子看他。
“不知陛下觉得臣,何处不同?”
“朕也不晓得。”殷夜凑过身,半晌道,“大概是你身上的苏合香,淡了些。”
佘霜壬垂眸浅笑,他以后再也不会用那般浓的香了。
“对了,你明个晚些来吧请脉吧,朕同殷宸要去别苑。”
佘霜壬不疑有他,只含笑应下,于偏殿暖阁守着她睡下。
一夜安宁,佘霜壬丑时正的时候入殿看过她,在平旦亦比殷夜早醒了小半时辰,见她睡得仍旧鼾甜,唯右手握在左手腕上。
想起昨日之语,佘霜壬还是派人给谢清平递了个话。
*
已是大婚前夕,只是这场倒春寒仍未结束。晨起时分,仍旧严寒肃杀,薄雾冥冥。
谢清平便是在这样的晨曦里,收到了佘霜壬的信。殷夜左手腕中的筋脉中刺入了一枚金针,偶尔一点疼痛自是正常的。
只是看着信件,谢清平总觉心慌不安。
明日便是大婚的日子,他原也从头至尾想过,一切皆是妥当的。便是连着花火礼炮便禁了,再难想到其他的意外。
他捏着书信的指尖,发白轻颤,呼吸亦有些急促。
“你如何这幅模样?”轻水进来给他送药,一把抓过他手腕搭脉,“不会是着凉,入了寒气吧?你可别开玩笑!”
“……心跳的这般快!”轻水测过无碍,只扔下手道,“激动的?”
“不是!”谢清平接过药,将信给轻水看,”她手疼,我……我去看看她。”
话毕,捡了披风大步出了寝房。
“回来!”轻水追上去,“且不说成婚前夕不得见面,你去了她就不疼了。再者不是说偶尔疼吗,再正常不过了。”
“不是师姐事后诸葛,早便同你说了,她那样的记忆,与执念无异。”轻水剜他一眼,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哪里还有遗漏的?若是疼的频繁,稍有个风吹草动的刺激,她那记忆说不定就醒了。”
谢清平在屋中坐了半晌,终于还是起身道,“我去陪着她,今夜住宫中便好。”
“丞相大人,你且问问你母亲同不同意?”轻水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或者你试试,你那姐夫,不、你那岳父会不会把你打回来?”
谢清平亦觉自己的想法荒唐,遂合了合眼,终于想到一件正事可做。
丞相府口,谢清平遇上殷宸。
“姐夫好。”殷宸拱手问安。
“明日便是你阿姐成婚的日子,亦有你不少礼节,如何还到处走?做不到位,你爹爹罚你,我可不帮。”
“放心。”殷宸凑近道,“明日润儿即便犯错,左右不扰了姐夫的洞房花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