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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旧疾病发作,拖到十月里。殷夜想着,这般气色,若让父亲知道,白的让他操心伤身。父亲性子火爆,受不得刺激,她也不想被唠叨,且先掩过这段时间。
“陛下不是用过安神汤了吗?”佘霜壬给她擦过额头薄汗,“进补的药都配了,慢慢用着过些日子便好了。”
“多久能有效果,十天行吗?你看看朕,是不是又憔悴又消瘦。”殷夜蹙眉道。
“给陛下备下的都是药膳,药性温和,身子是需要养的,急不得。”
“朕现在便很急,你不是医毒双修吗,肯定知晓奇芳异草。”殷夜长喘出一口气,顿了顿,“或者有没有能让朕短时间内看起来气色好些的药?”
“陛下如何急着要用这些药?”余霜任转身抽了件披风,给她搭在肩上。
殷夜将缘由絮絮说着,话到最后只叹道,“阿爹宿疾缠身多年,此番来京,可能是我们父女最后一次团聚了,朕不想他担心。”
佘霜壬给殷夜系带的手一顿,转而笑道,“陛下以仁孝治天下,乃臣民之表率。”
“少说空话,说正事。”
“恕臣大胆,陛下夜不能寐,惊梦反复,可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说这话时,佘霜壬挑了下眉,眼中尽是戏谑,转身净了手,给她取出一直温着的药膳。
“你笑话朕烧了枫叶林?”殷夜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好亏心的,眼不见为净。”
佘霜壬不置可否,吹凉了药膳喂给她。
“若说心有愧疚,当年独守皇城时,朕杀了个无辜的人……”殷夜从佘霜壬手中接过药盏,没再说下去,只垂眸用着。
“陛下为此愧疚,可有惊梦?”
“有啊,那是朕头一回杀人。你要知道,用计策隔空谋人性命和以兵刃直面相击是两回事。何况朕才十一岁,当时血溅了朕一身,朕吐了许久,胃疾也是从那时开始复发的。”殷夜抿了口膳食,似是想起过往的血腥有些不适合,便不再开口。
“陛下知他无辜,如何还要下手?”
“权宜之计。朕惊梦惶恐,却也不后悔。”殷夜搅着药膳,“朕要守一座城,护一个国,错杀再所难免,总得有人流血引路,有人白骨垫基。”
“你想什么呢?”殷夜扫过有些愣神的佘霜壬,“引着朕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想给朕药,是不是?”
“没、没什么。臣只是觉得陛下那般年少便能……实属不易。”佘霜壬抬眸展颜,又是一副态浓意远的飞扬神色,“药自然是有的,只是臣不敢妄用,且传太医院一同斟酌着用吧。”
“能用他们,朕还找你做什么?”殷夜剜了他一眼。
佘霜壬望着面前的人,一副孤弱清瘦的身子微微弯着,双手捧着一盏药膳,垂着脑袋小口小口的进膳,像极了一个寻常的姑娘。
“还不赶紧去配药,且让朕敷衍过去了。”小姑娘骄横道。
“好!”青衫郎君想了想,嘴角噙了一点虚无的笑意,“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外头斜阳偏转,夜色上浮,天慢慢变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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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融融,照进丞相府后|庭的庆澜堂内,洒在青年丞相的身上,如同给他渡上一层光华。烛火一晃,映出他条线分明的侧颜,难得的,竟还带了一点久违的真实笑意。
“这事办的不错,辛苦你夫人了。”谢清平看着锦盒内的九支南珠花钿,“确定无人发现被换了吗?”
“阿容同鲁国夫人乃闺中密友,两人闲话素来不让人近身侍奉。”慕容麓道,“你放心,她们聊天那会,我于外院借口等阿容,守了一阵,无人近院。”
“峪马、紫金、德容三关的兵甲可有交代清楚?”谢清平问。
“已经做了交代。这三处皆有卫家军老牌将领,届时我会再传信以作慎重。”
“好,你先回去歇息吧。”
自计划启动,谢清平知一人难以完成,部分亲信便也不曾瞒着,譬如慕容麓,更是委以重任。
“等等!”谢清平开口道,“明初数次传信与我,想回前朝效力,以后若有机会,你多带他些。”
慕容麓顿下脚步,“你自己的侄子,自己带不好吗?”
“就不容我偷的浮生半日闲?”谢清平笑道。
慕容麓拂开他握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