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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不顾前台劝阻直奔工作区域的小姑娘。
再比如平白无故挨上的一记耳光,还有传达女孩们报复性和侮辱性的口信。
这就是为什么江彧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有一天,可怜的、倒霉的冤大头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屈辱。
他告诉都民灿,最好在开始一段关系前先去做个性病检查。
可都民灿毫不在意,他装作听不懂这明显的暗示。只是摘下墨镜,咬着镜脚,将手指向一个从他们面前走过的金发女孩。
他问江彧。
难道你看到漂亮的脸蛋和这么热辣的身材不会心动吗?
江彧白了他一眼。
都民灿确实很糟糕,公认的糟糕。可他性格随和,从不摆出上司的姿态教训下属。在FSA06的行动组办公室,倒是有口皆碑、颇具影响力的一个人物。
但江彧实在没办法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在自己勤勤恳恳埋首调查大使馆帐目上的非法支出,忙得整夜都合不上眼的这段时间。都民灿却在顾问办公室和调查局的女局长调情。
她总会在办公室待上三个小时。有一次,江彧不得不替秘书递送资料。
当他推开门,这位平白无故遭受了白眼的专员惊讶地发现,两个人已经扣住了彼此的十指。
都民灿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也欲迎还拒地望了回去。
江彧迅速放下资料,当作无事发生转身离去。
只是,局长无名指上的戒指异常惹眼。
——这是江彧不喜欢他的第二点。
当然,一个人的性格组成不可能只有‘讨人厌’的部分。
好比都民灿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老师,他不介意手把手教学,为人积极又值得信赖。
“没关系。”都民灿经常看着电脑上乱七八糟的错误弹窗,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是我的学徒,我去跟维修部知会一声,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不,我得和他们道歉。”江彧总是很执著。
“用不着你去,刚好我去那儿有事要办。”
“别找借口来安慰我,好吗?我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
“别忘了维修部的部长对你很有意见。”都民灿吹了吹镜片上的薄灰,“再加上我和他不对付,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但这是我的问题。”
“放轻松,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只要记住,下次不能在这个地方出错了,看这里。”都民灿抬手指出错误之处,“顺序反了。”
——好比他被同期行动组的人拉出顾问办公室,半推半就地加入了沙坑特训。
“你为什么总这么沉闷?我没见你和我们说过话,也没见你出现在食堂。”红头发的探员拉着他的手臂,联合朋友们将他推进沙坑。那名小探员叉着腰,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喂,亚洲脸,那间办公室里有什么?”
他的雀斑朋友拉着眼角,向斜上方拉扯。
“我看见他在午休的时候画画,还有这个玩意。”雀斑男孩抛着手里的本子,“我从他抽屉里拿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吗?”
江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是我的个人隐私。”他不急着从沙坑里爬出来,摊开腿悠闲地坐着,“而且是我午休时间的消遣,可没有妨碍到别人。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多管闲事。”
“闭嘴,亚洲脸。”红头发男孩蹲下身,捧起沙子就往他脸上洒。
江彧呸掉嘴里的沙子,狼狈不堪地护住了自己的脸。
作恶的男孩们哈哈大笑,而拿着本子的小雀斑擅自打开了这本素描本。
“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女人吗?”雀斑男孩拿着第三页一位古典女性的背影,展示给所有人看,“这是个胖女人吗?都来看看,她居然没有手臂。”
“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胸部吗?”一个卷发的孩子挤上前去,“该死,这能叫女人吗?好小。”
“这是断臂维纳斯。”江彧试图解释,“你们能不能别讨论这种问题?”
“——为什么不画脸?”红头发男孩转身问他。
“因为这个角度就是这样的,雕像没有露出脸来。这只是一张很简单的速写。”
“不看着脸怎么能立得起来呢?”
“我不会对着自己的画做这种事情。”江彧头皮有些发麻,“你们非要讨论这种事吗?”
“不,你就是个标准的色情狂,人们口中的变态,对吗?”小雀斑狐假虎威地呵斥道,“我在网上看到过你这种人,没有父母,压抑,不和别人交流,沉默寡言。所以你才会喜欢这些残缺的东西。”他指着维纳斯的手臂,信誓旦旦地宣称。
其他人纷纷附和。
江彧疑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哪儿压抑了?”
“艺术就是色情的东西。”小雀斑无法忍受他的反驳,愤恨地大叫起来,“真淫荡,真下流,你们看,后面居然还画了恶心的男人雕像,这雕像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我们真该离他远点。”
“别胡说。”江彧巴不得他们退避三舍,他忍不住回击,“如果画什么就是对什么有性欲,你们今晚都给我等着,你们一个个的脸我已经记清楚了。我今天要是不死,第二天你们所有人的脸全都会出现在画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