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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外面的人停下。”江彧又给了他一耳光,“不然我现在就毙了你。”
“你是警察,你不能……”
“谁说我是警察了?是前秘密警察,执照都已经吊销了——当然,作为一个在逃通缉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不介意拖上你,咱们黄泉路上做个伴也挺好。”
疤脸抖如筛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停……”他一边高喊,一边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停下,都给我停下,别开枪了,是我——”
一颗子弹瞬间打碎手边的茶杯,碎片到处飞溅。
趁着对方分散注意力的时机,江彧总算通过金属反光确认了持枪者位置及数量。
手枪贴着桌面水平移动,他等也不等,直接一枪击碎其中一人的膝盖骨。
“趴下!”
那一枪很快招致了更猛烈的报复。江彧朝疤脸怒吼一声。
但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不可能第一时间作出正确反应。
情急之下,江彧一脚踹进了疤脸的膝窝。
后者痛得惨叫不已,抱着不能动弹的伤腿在地上连连打滚。
身后的枪响愈演愈烈,满墙满地都是烧灼出来的弹孔,看上去触目惊心。
“救救我,警官,救救我!”疤脸捂着耳朵大喊,“他们要杀我,他们居然要杀我!”
江彧缩着身体躲掉一颗致命的跳弹,反手随便开了一枪。
“你这种时候才想到喊我警官?算了,藏严实点,我没说‘出来’,绝不能冒头。”
分不清对面剩多少人,但明显快要控制整体局面。
他们不断利用地形,利用人数优势压制着江彧反击的时机——即使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死自己,被子弹击中的下场,也和折在朱鹮科技手里没什么区别。
听脚步,他们正在接近备餐台。
江彧狠狠揉搓几下鼻子,不慌不满地检查着滑出的弹匣。
还剩三发子弹,太勉强了。
他要是武打片里那些身怀绝技的演员,估计能用三发子弹逃出生天,但现实可不是电影。
江彧的好运在遇上小朋友的那一天就差不多用完了,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和都民灿好好学习射击技巧了。
因为这一次,一旦失手,他会死得很惨。
就在江彧沿着桌子紧张地蹲伏下来的一刻,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声。
枪声仿佛也停了下来。
在一片不和谐的叫骂声,海潮般的弹雨之中,短刀斜插入血肉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兀。
江彧下意识找了一个三面覆盖的掩体。
只一瞬间,一颗染血的脑袋被蛮横的力道猛甩出去,沿着桌面一道内嵌的直线,咕噜噜滚向脚边。
骚乱好像只持续了一分钟。
备餐桌震动片刻,白炽灯将头顶落下的一道阴影拉到墙壁上,止不住的鲜血向裤脚滴淌。
他听见笑声,听到某个人满足而无所谓的轻哼。
那首哼唱出来的小夜曲并不动听,像是一只站在枝头准备搭巢或随时狩猎的伯劳鸟。
江彧抬头看去。
那张脸,那张沉浸在杀意与鲜血里的俊美脸蛋,正挂着耀眼到极点的笑容。
鲜血沿着脸颊流下来,隐没在黑暗里的双瞳仿佛燃起了熊熊火焰,几乎要挣脱皮囊一般,疯狂而炽烈。
“大叔,看样子还好好活着呢?你坚持了多久?让我好好想想……就算你十五分钟吧。”
第43章
黏在疤脸身上的眼神狂热到无法直视,裘世焕表现得像发现了猎物的豹子,新奇地舔了舔嘴角。
江彧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壮年男人在这个少年模样的男孩面前,也只是一头连胎盘都没剥离的小鹿。
他只好默默将对方握着餐刀的手拢进掌心。
嘴唇靠近耳坠耀眼的光芒。
“到时候再说,好吗?现在,我们得把重点放在逃出去上。”
“不做的干净点吗?”
“听着,没必要杀他。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裘世焕只缩了一下瞳孔,逆时针旋转起鲜红的餐刀。
他似乎很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
“同情心泛滥可不好,大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关于这个,我另有打算。”
江彧手撑桌面,缓缓站起身。
后厨间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从地板、墙壁到桌椅,到处都是密集的弹孔。
光是视觉冲击就能够突破一个正常人的心理防线。
声音、气味甚至场面,全都在唤醒他潜藏内心的东西。
那是种烟酒都难以消除的病态。
从前在FSA服役的时候,其实没少遇到这些事。
和警署职责不同,FSA负责维护联邦的国土安全。因此,他们遇到的对手一次比一次狡猾,隐秘,也更具威胁。
有一次,江彧被都民灿安排,利用信息手段追踪一名涉嫌泄露军事机密的前同事。
这个人开的是套牌车,信用卡在多地登录,反跟踪能力强,且故意混淆视听。
当江彧抽调出关键监控录像,向行动组提供对方实时位置之后,都民灿通过电话联系他,称对方已在中央公园被捕。
就在江彧真的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下楼去买一杯咖啡提提神的时候,他突然遭到了广场上某个人的枪击,那可能是个女孩,很年轻,个子也比较矮小,以至于江彧没有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产生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