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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确实是自己心急,今天出了这场意外,哥哥受了多少苦,腿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背上也还有外伤,她怎么也得等明天吧,反正以后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她就不信哥哥对她没有念头。
沈禾柠老实下来,又摸了摸薄时予的脸颊,凑上去主动在他唇上亲亲,乖巧小兔子的表情说:“哥,那我抱你睡,你这些天透支太严重了,需要多休息。”
女孩子身上都是沐浴乳的花草气,被体温烘得极暖,毫无避讳搂着他,一张脸和雪白肤色在月光里活色生香。
她说是在感情上什么都懂,其实又对什么都一知半解,以为她忍住了,就代表两个人都能平静下来。
以为薄时予说让她乖,是他心里还不想,而不是随时要克制不了,才勉强喊停。
沈禾柠这一天情绪起伏太大,又刚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恋人,心满意足黏在他身上闭着眼。
她本来还想跟他多说话,结果太贪恋他的温度和气息,享受到难以自拔,小动物一样往他怀抱里窝,拱着拱着就先睡过去。
没过多久,薄时予颈边的这道吐息就轻弱均匀,软绵绵依偎着不再动了。
他五指顺着她长头发,给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在她额角睫毛上反复啄吻,吃力地半侧过去,避着自身无法言明的炙灼,把她箍住。
柠柠不知道,他想要的还有太多。
曾经数不清的晚上,在书房在卧室,在公司和医院的漆黑休息间里,对她如饥似渴,辗转反侧。
沈禾柠睡得沉,天亮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睡姿已经换了。
薄时予坐起身靠着床头,而她被调转了方向,枕在他完好的左腿上,额头抵着他紧绷的小腹肌理,就隔着一层衣料。
一大早上这种情景属实是让人亢奋,沈禾柠攥住他衣摆,把脸又往上抬了抬,贴贴他腹肌,就感觉到更凝聚的力量积向那里。
她刚笑眯眯抬头,薄时予就拽过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把她更仔细地裹住,缠得严严实实,头发丝都没露。
沈禾柠一怔,马上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寻常,耳朵一烫。
完了,房间里除了自己跟哥哥的声音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她根本就没注意到!
圣安医院医疗队的成员基本都是神经外科的主刀医生,早已习惯薄老师的端方矜雅,高远不可亵渎。
昨天那一场爆发够让他们一宿回不来神了,现在齐刷刷站在他床前,更想立刻去撞墙冷静一下。
副领队眼睛都给激动红了,忍了忍轻咳一声:“时予,你看我们……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薄时予的手搭在被子蒙住的小脑袋上,慢慢摩挲两下安抚,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漆黑流光,弯唇笑了笑默认:“抱歉了,女朋友年纪小,黏人。”
简单一句话堪称暴击,医疗队一群人晕头转向从门口挤出去,站在走廊里互相指责。
靠靠靠,都怪副领队!一大早的非要来探视什么!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非要进人家房间!
不知道里面就一张床吗!不知道薄老师的小女朋友还没起床也没地方藏吗!辛苦薄老师还得用被子给人家包住,连个额头都舍不得给看!
现在好了吧,十万吨伤害砸下来,满地单身狗无一幸免。
副领队老脸通红:“我这不是担心他吗,哪想那么多,这都多少年了,时予成天单身一个人,跟没有七情六欲似的,我还没适应他身边有人!”
“再说——”他哼了声,“以他薄时予,要真不想让人知道,能让咱们这一帮人进去?谁能强迫得了他?”
医疗队众人此起彼伏“卧槽”:“所以今天早上咱们能进这扇门,压根儿就不是因为别的,是薄老师成心想炫耀了是吧!”
炫耀他娇滴滴的小女朋友,又年轻又爱撒娇,黏他黏到不行。
一门之隔,沈禾柠确定没动静了,从被子里钻出来环住薄时予的腰,忍着笑意,仰起脸朝他抿嘴:“怎么啦,你的小女朋友是见不得人吗,把我捂这么严。”
薄时予伸手揽过她,慢条斯理揉着她后脑,沈禾柠下意识呜咽了一下,舒服到原地变成被顺毛的小动物,乖巧眯起眼。
他把她抱到胸前,吻了下鼻尖,嗓音里蕴着逗弄的低笑:“柠柠不知道自己刚睡醒多可爱,我不能给别人看。”
如果可以,每种样子都不想给别人看。
沈禾柠起床以后,江原就送来了昨天的事故报告。
那辆车里的遇难者全部捞上来,没有一人幸存,已经各自通知了家属,当时车如果能晚出发一些,等坍塌发生之后再过去,就能被拦住,避开这次灾难。
沈禾柠转头看着床头桌上摆的小禾苗项链,心情复杂,薄时予闭了闭眼,掩住里面肆虐起来的戾气,把她环过来从背后拥住,下颌压在她肩窝中,低着头眉心拧死。
想都不能想。
如果没有项链被偷,如果柠柠不返回去找,上了这辆车,当时只要再发生一点差池,就再也没有她了。
沈禾柠回头蹭蹭他,轻声说:“哥,外面不下雨了,我把你腿盖好,推你出去看看。”
她不忍心让他又回到昨天的撕心裂肺里。
天气在好转,连续几天的大雨终于暂时停歇,伤员数量也在减少,没有非要薄时予执刀不可的危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