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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沈禾柠拒绝,秦眠忽然迟疑了一下,着急说:“我刚看到一个人,手上戴了根发绳,好像是薄先生送你的那根,你给我看过好多次,会有一模一样的吗?”
    沈禾柠不禁直起身,恍然想起来她的发绳还在谢玄州那里,这些天根本没有顾得上去要,不是他还能有谁。
    她答应秦眠过去,想到是夜店,又把顺手想穿上的棉布裙放下。
    如果再不找办法宣泄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要对薄时予干出什么事了。
    反正他也不会回家,沈禾柠干脆把后续拖来的两个行李箱在卧室里全摊开,挑出适合去玩的小短裙。
    晚上八点,沈禾柠打扮好,避开家里的周姨,戴上帽子,裹好一件长风衣走出城南公馆,直奔那家名叫下弦月的店面。
    进到下弦月前厅的大门里,她刚把外面的风衣脱掉放进储物箱,后面高高低低的散座上立即响起一片吸气和不太礼貌的口哨声。
    沈禾柠正要转头扫视过去,一件带着体温的衬衫就突然围在她腰间,混不正经的调调在耳边响起:“小禾苗,你是不是要造反,没哥哥管了是吧?”
    这些字眼沈禾柠听到就控制不了,回身把衬衫扯下去,朝他摊开手:“谢玄州,你真的在这儿,把发绳还给我。”
    谢玄州目光凝在她脸上,愣了几秒。
    沈禾柠出门前着急,口红不小心涂到界外,她没时间再卸了重新弄,干脆顺手晕开边缘,涂了个热吻唇。
    顾名思义,就是一副刚刚跟人热吻后的那种自然晕染,遇到不懂的几乎能以假乱真。
    谢玄州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把她往臂弯里一勾,吊儿郎当笑:“幸亏我把发绳及时藏起来了,否则你还不得硬抢,想要可以,跟哥哥去坐会儿。”
    秦眠朝沈禾柠跑过来,扬手和她打招呼,沈禾柠指指身边的大麻烦,示意要先把他解决掉。
    谢玄州带沈禾柠到后面的半包圆沙发,推给她一堆蛋糕水果,眼底意味深长:“一朋友开的店,我过来捧捧场,没想到也能逮到你,小禾苗儿就是跟哥哥有缘分,分不开。”
    简单一句话毫不留情刺穿沈禾柠心里的壁垒,她咬着牙,眼眶隐隐发热:“你能不能别再这么叫了!”
    说话的时候,睫毛上就已经多了层潮气。
    谢玄州皱眉,见她像哭了,要把她往怀里揽。
    沈禾柠被触及到禁区,激烈拒绝,眼泪反而真被逼了出来,谢玄州叉着腰喊来秦眠,让秦眠快点问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禾柠嗓子里像被灼烧,又疼又渴,她抱住闺蜜,接过她手里还没顾得上放下的易拉罐,仰头喝了几口。
    秦眠急得去抢:“柠柠,这个有酒的,我才只敢喝一小口——”
    她话音落下,半罐已经空了。
    薄时予握着手腕上冰冷的观音像,再一次蹙眉看向楼上,属于沈禾柠的那个房间迟迟没有亮起灯,在夜里昏黑一片。
    他在城南公馆大门对面的路边,车里空间狭小,闷得人胸口涩痛。
    江原轻声说:“时哥,周姨说沈姑娘八点左右出去的,这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要不要……进去等。”
    他实在是顶不住这种气氛,连续几天了,薄时予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克瑞总部,当成机器连轴转,就没见休息,更别提回家来,今天大约是撑不过了才回来看看,结果正撞上沈禾柠不在。
    薄时予关掉停在沈禾柠号码页面上的手机,眉心沟壑深了片刻,低声说:“进去。”
    家里跟他走时没什么不同,空气里太冷清,也捕捉不到女孩子应该有的香甜气。
    薄时予直接上二楼,拧动沈禾柠的房门,他知道她不在,也知道她的行李并没有带走,她不是彻底失望离开,但他仍然想要亲眼确认。
    房门没有锁,无声向内推开以后,门被什么东西给挡住,卡了一下。
    江原忙把灯打开,薄时予垂眸,瞳仁微微收紧。
    地面上行李箱开着,各种很短的小裙子整齐排开,床尾也有一些来不及收,再加上桌面上的各种化妆品,显然是这间卧室里的人特意化了妆,在众多短裙里挑选一件满意的才出门。
    还是深夜。
    薄时予胸中那只无形的利爪在这一刻骤然加重,锋利指甲直接勾进心脏,还在不断向内抓挠,他俯下身,捡起一条最短的裙子握住,心平气和对江原说:“去问清楚,她这么晚去哪了。”
    晚上八点四十,下弦月靠里的私人区域里,沈禾柠一身黑色小短裙坐在半圆沙发上,长发散开,有些汗湿的贴在脸颊边,眼眶和耳朵都是蒸熟的胭脂红,眼里水光横生,唇饱满潮湿,糜艳的颜色恰到好处晕开,像是刚刚热情地接过吻。
    她手里端着果酒玻璃瓶,谁靠近她她就打谁,无差别对待。
    谢玄州等不下去了,嘴里低低说着“我就不能由着你性子”,卷起衣袖走到她身边,不管她挣扎,握着手臂把她往起抱。
    沈禾柠迷蒙看见是他,伸手按在他肩上,冷冷逼视:“把发绳还我。”
    谢玄州气不过:“你都这样了还惦记他的发绳干什么!跟我走!”
    沈禾柠果断推他,他也铁了心要把她从这儿送出去,某些角度之下,几乎像是拥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