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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 第77节

      沈姨娘咬牙,压低声音:“那是你的女儿!”
    骤然的一句话使得傅光宗满脸骇然,不知该不该相信。
    沈姨娘说:“当年你一走了之,我没有办法,只能赌上一把。”
    侯府上下都以为她当初借醉酒爬了侯爷的床,才怀上苏悦,有了个女儿傍身。事实上,苏瀚根本没有碰她,只是两个人衣衫不整躺在床榻上叫人发现,得有个说法,而侯爷和侯夫人都是心软之人。
    她卑鄙无耻,利用他们,换来女儿荣华富贵。
    但当时的她能有什么办法?那个时候,她也才十七岁,遭遇喜欢的人抛弃,不得不为自己谋算。
    “沈玲,你怎么敢?”
    柴房门外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你怎能恩将仇报,害得我和夫人感情生隙十数年!”
    沈姨娘和傅光宗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柴房门口挤满了人,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镇远侯苏瀚。
    火把的光亮照得柴房也不再昏暗,火光映衬下,苏瀚看起来愈是怒火冲天。
    沈姨娘有一瞬间的震惊,继而恢复平静。
    原本蹲在沈姨娘面前的傅光宗站起身,手持长刀,直面着苏瀚。
    “侯爷心善,不能放我们一马吗?”
    傅光宗说,“好歹你女儿和睿王遭遇刺杀那次,我也救过你女儿的命。”
    “我不会跟你走的。”
    沈姨娘在傅光宗的身后站起身。
    从得知苏悦不见开始,她一直在等傅光宗来。她得告诉傅光宗,苏悦本是傅悦,是他的女儿,她得让傅光宗去找苏悦,照顾好她的这个女儿。伤了苏湉,她的女儿已经彻底没办法在镇远侯府立足了,不如让傅光宗照顾好她女儿。
    这也是傅光宗亏欠她们母女的。
    到这里,足够了。
    傅光宗听见沈姨娘的话,眸光沉一沉,没有应声。
    然下一刻,猝不及防,他手中的长刀被沈姨娘从身后强行夺走,他防备着外面的那些人,却没有防备她。
    当回过神转过身,傅光宗看到沈姨娘把刀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沈姨娘后退两步:“傅光宗,找到我的女儿,照顾好她。”
    话音落,刀身也动了动。
    鲜血喷洒出来,扑上去的傅光宗动作太迟,只接住了倒下的沈姨娘。
    她在他怀里近乎刹那失去呼吸,睁着眼。
    身体是温热的,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说不出半个字。
    傅光宗痛苦嚎叫两声。
    他手掌摸上沈姨娘的脖颈,摸到一手的温热鲜血。
    ……
    因对傅光宗的出现有所预料和准备,火势很快被控制住,没有蔓延开,也没有伤到人。苏湉本是睡下了,然府中动静太大,她醒来,见雪茶快步从外面进来,向她禀报消息,安抚她情绪。
    之后苏湉靠雪茶了解府中的动向。
    她一直没有睡,等到后来,终于等来消息。
    得知沈姨娘于柴房自尽,傅光宗在逃走的时候被苏裕一箭射伤大腿,抓了回来,苏湉沉默许久。
    之后,苏裕过来了。
    “妹妹醒着吗?”
    虽然瞧见苏湉房中有烛光,但苏裕仍先问得一句。
    苏湉说:“哥哥进来吧。”
    苏裕站在屏风后道:“沈姨娘和傅光宗的事,妹妹是不是听说了?”
    苏湉说:“方才听雪茶说过。”
    苏裕默一默才继续开口:“沈姨娘亲口对傅光宗说,苏悦是他们的孩子。”
    “傅光宗现下被抓,妹妹想怎么处理?”
    “他说他曾经救过妹妹的命,确有其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湉没有和家里人提起过这些。
    不过傅光宗救过她一命这件事不是假的,她说:“是和王爷遇刺的那次。”
    苏裕在苏湉这里确认过傅光宗的话,颔首道:“好,晓得了。”
    “已经没事了,妹妹休息罢。”
    苏湉见苏裕似要走,忙喊得一声:“哥哥!”
    苏裕脚下顿一顿问:“怎么了?”
    苏湉问:“娘亲呢?娘亲也知道了吗?”
    “爹爹正陪着娘亲呢。”苏裕说,“妹妹先休息,天亮后再去看娘亲吧。”
    “好。”
    苏湉明白过来,应下苏裕的话。
    沈姨娘、傅光宗、苏悦……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即使有所猜测和预想,对苏湉而言,接受起来也需要一点时间。只是,这么多年,沈姨娘和苏悦的存在始终是她娘亲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在今天算是拔去了,却想不到是这样。
    所以越好的感情越是容不得有任何瑕疵。
    苏湉咬唇,她若欺骗王爷,有一天被王爷知道真相,王爷……会伤心吧。
    ·
    傅光宗伤了云苓,苏湉不可能不生气。
    但傅光宗救过她和王爷性命,到底应该怎么处置傅光宗,她很纠结。
    因为纠结,所以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旁,只关押着他。
    苏湉在身体好转以后,进宫一趟。
    她受伤落水一事没有对外声张,传到宫里也不过说生了病。
    温太后为此曾经特地派御医来为她诊脉。
    脑袋的伤疤有发丝遮掩,不怎么看得出来,苏湉去和温太后请安,单单说生病,现下已痊愈。温太后不放心,派人请太医来诊过脉。来的恰是钱太医,诊脉后回禀温太后脉象平稳,温太后放下心。
    “行舟不在京城,你更要照顾好自己。”
    温太后拍着苏湉的手道,“天冷,好生在府里歇着,不必总往宫里跑。”
    苏湉微笑:“多谢母后体恤。”
    喝得两盏茶,温太后便催促苏湉离宫回府,多歇一歇。
    苏湉从永福宫出来,乘软轿往宫门的方向去时,在路上遇到陈长敬。她本有些犹豫是否要主动去找他,毕竟她如今是睿王妃,但既然碰上了,她从软轿上下来。
    吩咐其他人暂退远一些,苏湉看着眼前的人。
    哪怕和睿王的种种如同梦境,对陈长敬的厌恶却是实实在在的。
    “苏悦不见了。”
    苏湉对陈长敬冷淡问道,“是不是你将她藏起来了?”
    陈长敬蹙眉,语气颇有些惊讶:“她不见了?”
    “但小皇婶此话何意,她不见了为何同我有关系?我为何要将她藏起来?”
    苏湉觉得很可笑。
    她也真的冷笑一声:“为什么要藏她,你不比任何人清楚吗?”
    “事到如今,还有必要演吗?”
    “你喜欢的人、你心里的人,难道不一直都是苏悦?”
    陈长敬错愕立在原地。
    他以为苏湉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竟知道?
    她知道他和苏悦……
    所以当初嫁给他的小皇叔,是因为发现他和苏悦之间的事?
    对他态度冷漠,一改往前也与此有关系?
    所以,苏悦不见了,她来找他要人,是因为苏悦不见也和他有关系?
    但他和苏悦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没有任何联系。
    陈长敬说:“我和她已经断了……”
    “啪!”
    陈长敬一句话未说完,苏湉禁不住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陈长敬彻底懵了。
    “你若同她长相厮守,我姑且高看你一眼。”
    “你们不是很恩爱吗?怎么突然就断了?不可笑吗?”
    苏湉说着,不经意抬眼却瞧见一个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子,嘴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朝她的方向走来。
    是……
    睿王!
    她心下一慌,陈行舟已然不紧不慢出声:“长敬这是惹王妃不开心了?”
    “只一巴掌恐怕是不够解气的。”
    “要不要替王妃多来几巴掌,好好教训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