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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6)

      景梵却说:准确地来说,是有人将我身上的碑刻取出,而那个神秘人恰好救了重伤的我。
    原来事情的来龙去脉竟是这样的,云殊华叹道,那狡诈恶徒究竟是谁,师尊可知晓?
    自然,景梵颔首,不紧不慢地道,说巧不巧,此人正是害你性命的清虚门门主,卫惝。
    竟然是他!云殊华重重击了下天音石,随后吃痛地缩回手,为何师尊见到他并未有理应中的愤怒,若是我,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再将那碑刻夺回来!
    狡兔有三窟,卫惝绝不会在此时落入为师手中,是故也不必急于一时,景梵眸色幽深,再者,谁又说掌管天下一定要手握天道传承?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一根锁链,无数金光顺着经文流入天音石的刻纹中,一人一石以法力相和。
    云殊华被这种奇妙的感应吸引住了,开口问道:师尊是天道所选之人,故而能与天音石沟通?
    为师也仅能感应到天音石的法力,若说沟通天意倒算不上,景梵淡笑道,不过这已经足够证明身份,至于那块碑刻在哪,并不重要。
    云殊华心里浮起一丝担忧,却又认为师尊说的有理,那碑刻不过是一块可以表明天道正统的石头罢了,即使不在手里,师尊不也照样稳坐东域域主之位了吗?
    且只有天选之人才可以与天音石有所感应,如果有一天卫惝站在这石头面前,未必真能与其沟通。
    另一边,景梵已踏出锁链之外,唤道:小华,我们走吧。
    好。
    云殊华捏着手中的链子,轻轻拨开,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
    无人注意,那被他手指抚过的地方,经文闪烁着幽暗的光,缓慢地传入天音石之中。
    随后,天音石再度恢复沉寂。
    待回了景梵方才休憩的偏殿,云殊华便跟着师尊乖乖坐在榻上等着敷药。
    景梵不知从何处的柜中寻出一个简易的药箱,随即走到小徒弟身边坐下。
    从未与他挨得如此之近,云殊华浑身紧绷,那熟悉的清莲香霸道地向他袭来,让人没来由的一阵。
    景梵垂眸认真地伺候着他的手腕,俊挺的侧脸轮廓分明,透着浓浓的侵略意味。
    小华不是这里受伤,便是那里受伤,可见并不适合战场。
    云殊华反驳道:胡说,战士哪有不受伤的,徒儿身体一向很好。
    景梵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他:看来小华忘了前些日子与卫惝交锋时险些丧命的事,为师给你的药可有按时涂抹?
    一说起这个,云殊华才想起来那瓶药至今还在裉荒山小院房屋中的枕头底下好好藏着,再也没有被主人取出来用过。
    他别开眼神,犹疑地开口:是,是抹过几次,后来便忘了。
    (以下为和谐版)
    景梵应道:此前为师说过要查验成果,今日正好,小华将衣襟解了吧。
    这这。云殊华耳垂爬上粉色,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他有心想说这于理不合,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哪里不合。
    景梵极有耐心地等着他。
    云殊华坐在原地稍稍做了番思想斗争,便动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将左边的胸膛完整地暴露出来。
    正处在少年时期的身体毫无疑问是诱人的,白皙流畅的肩膀厚薄适中,锁骨平直,唯一的不足便是那道蜿蜒在平滑皮肤上的、淡粉色的疤,距心脏只有寸余。
    景梵看得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空气安静得有些可怕,云殊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的表情,故作不在意道:师尊不必担心,徒儿是男孩子,这些疤痕都是徒儿的勋章。
    景梵没有答话,手指屈起,用指节轻轻在疤痕上蹭了蹭,道:若是再寻些膏药,应当能将它们去掉。
    云殊华委屈地哦了一声,似乎是没想到师尊能这么在意伤疤。
    难道他觉得不好看吗?
    师尊要是觉得太丑,徒儿便天天抹药,一定能将这些疤痕去掉的。
    云殊华试探地望向景梵,道:师尊届时便不会嫌弃了吧?
    闻言,景梵微讶,垂眸同身侧的少年对视。
    景梵伸出手捂住云殊华漂亮的眼睛,说:傻孩子,为师是怕你在乎。
    既然不愿意抹掉,便留着吧。
    说罢,景梵偏过头,轻轻衔住云殊华的唇纠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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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读者小可爱星离,灌溉的2瓶营养液
    文到了后期,又要写很多很重要的主角互动,所以花了很多时间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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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虎尾春冰
    翌日,云殊华翻来覆去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睁开眼睛。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眼皮略有些发沉,向上方一望,入眼便是一片陌生的幔帐。
    奇怪,这里好像不是玉墟殿。
    云殊华微微侧过头,透着朦胧隐约的纱幔向外张望,这房间里的陈设他竟然从来没见过,瞧着有些新奇。
    就这样勉强撑着床边坐起,浑身的酸痛与疲累又令他不得不乖乖躺回去放松休息。
    云殊华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大床,半推测半迟疑的断定,这兴许是师尊的房间。
    师尊啊
    昨夜的荒唐历历在目。
    记忆中,本该是两人在说受伤的事,谁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床上,后面的一切再也不是云殊华能控制得了的了。
    思及此,他伸出自己勉强能动的右手掀开锦被将自己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
    情况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惨不忍睹,不过抛开那些遍布全身的红紫痕迹,浑身透着干爽,并未有黏腻不适之感,想来是经过清理了。
    可身体做出动作时还是会连带着各个部位筋肉抽痛,可谓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都泛酸无力。
    云殊华像条任人宰割的鱼一般奄奄一息地瘫软在床上,双目飘忽地看着帐顶,心想,怪不得从前听人说爱情是□□与灵魂痛苦的双股线,为了这苦中掺杂的一点甜,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他仔细回想昨晚和景梵经历的种种,身体还会下意识地做出颤抖的反应,不过那只是有关乎痛苦的肌肉记忆罢了,为了防止他以后记吃不记打。
    不过,如果还有下一次,他大概还是不会拒绝景梵。
    云殊华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他看了眼照进室内大亮的天色,在床上发了会呆,总算是凭借着巨大的毅力咬牙走下了床。
    不管怎么说,师尊的能力可圈可点,况且第一次谁都没经验,不是吗?
    云殊华拨开纱帐,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了几件衣裳缓缓穿好,便扶着架子站着休息起来。
    按理说自己的修为也不低,为何体力却这么差,以前竟也全然没有发现。
    云殊华调息半晌,随即缓慢地出了屋门,刺眼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一双漂亮的眼瞳照出浅棕的颜色。
    肩膀酸痛的感觉再度袭来,他觉得头脑有些眩晕,也不知道是这日上三竿的天光晒的,还是这段日子体质较为虚弱的缘故。
    云殊华在院子里绕了一圈,终于在某株巨大的槐树下遥遥地看到了自己的小院,瞧着这景致、这视角,此处的确是景梵的院落无疑。
    双腿尚有点发抖,他一点一点挪到镜湖旁的竹林时,恰好遇到景梵。
    他就坐在溪水旁,穿着一件随意且松散的雪白常服,正闭眼打坐,在他身侧的案盏上放着茶壶与几本经书。
    云殊华略有些不自在,他远远将男人打量一番,发觉他神清气爽,一如往常。
    昨夜明明是他出力,为何累的却是自己呢?
    溪水潺潺,流水之音如环佩相撞叮当作响,轻风吹过竹林,带来湿润清爽的气息。
    云殊华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咳了咳,唤道:师尊。
    面前的男人如一尊精雕细琢的神像,处处透着清隽出尘的味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景梵睫羽颤了颤,双目睁开,眸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小华醒了,身体可有不适,需不需要进食?
    云殊华摇摇头,正想说自己需要回房多加一件衣服,话没出口,手腕便被景梵拉住。
    师尊师尊!
    膝盖一软,紧接着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男人身边。
    小心,景梵扶着云殊华靠在自己身上,低沉悦耳的嗓音透过胸膛传入少年耳中,还是没有力气?
    云殊华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迟疑地说: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师尊我是不是生了病?
    林中鸟鸣声恰好可以掩盖住他细弱的声线。
    看到小徒弟神色惫懒,略显病容,景梵的心不由得提了提,他捉住云殊华乱动的手,为他号脉,随即道:小华体内的灵力有散乱的迹象,想来是连日以来疏于锻炼之故,从明日起,你要跟着我勤加修习,不可躲懒。
    云殊华被暖融融的日光晒着,困意又发了芽似的冒出来,他抱着景梵的腰枕在腿上,如瀑的青丝散在景梵的手中,应道:好啊,都听师尊的。
    我每日多修炼一个时辰,恢复到往日的水准,届时我要和你一起上战场,去前线杀敌。
    说到此处,云殊华睁开眼,认真地看着景梵:你会带我去的,对吗?
    景梵揉了揉他的发顶,轻声说:小华为何一定要与我同去?战场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丢了命。
    可我不想做个什么都帮不上忙的废人。
    云殊华皱着眉,拦住景梵作恶不断的手,耐心解释道:同样,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弱点。我想变成你手中的一柄利刃,和你一起保护天下。
    为了这个目标,我愿意努力,也希望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出对玉墟殿不利的事
    自然,景梵挑眉,手指在少年的侧颈滑弄着,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你是我的,就永远不能背叛我,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一辈子不会分开。
    那这么说你同意带我去了,云殊华唇角勾起,得意道,有天地竹林作证,不可以反悔。
    景梵应了一声,手指稍稍使力,揉捏起云殊华的耳垂:不过,小华也要再答应我两个条件。
    唔,云殊华耳边发痒,不由得躲开他的手,问道,什么条件?
    答应我,和玉逍宫彻底断绝联系,永远不要和傅徇见面,景梵垂眸静静地看着他,以后不管我在或是不在,都不要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云殊华默了默,道:我答应你的第一个条件,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反悔。
    这句话让景梵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俯下身吻了吻少年的额头。
    可这第二个条件师尊所说的男人究竟指什么呢,云殊华哼道,平日与我走得极近的也就是风鹤惊鹤而已,其他的朋友见面甚少,这些朋友是与我关系最近的人,师尊所说的男人应当不包括他们吧?
    景梵神色疏淡,波澜不惊地用手捞起小徒弟的发丝把玩着,眸色幽暗道:小华有我还不够么?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做你最好的朋友。
    况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会背叛你,唯有我不会。
    云殊华拍了拍他的手,纠正道:朋友与爱人是不一样的,师尊是我的爱人,与惊鹤风鹤不能混为一谈。
    景梵只笑了笑,不再多言。
    他的手似带有催眠的法力一般,就这样轻轻抚摸着少年,不一会便看到腿上的人陷入熟睡。
    小华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爱人,同理,你自然不能将心分在别处。
    必须只有我一个。
    明知道少年听不到,景梵依旧刮着他的鼻子,慢条斯理地说:若是惹恼了我该怎么罚你好呢?
    指尖传来滚烫的触感。
    景梵蹙起眉,伸出两指探了探云殊华的眉心,这才发现温度高的有些惊人。
    约莫是这两日身子太差了,再加上方才吹了凉风,才发起了热。
    景梵将手覆在少年额头上,掌心催动法力,少顷,少年便发出舒适的叹息声。
    声音细弱不已,像只可怜可爱的小动物。
    景梵耐心地抱起腿上的病患,流畅分明的下颌抵住少年脆弱的肩背,眼中似星火燎原,渐渐燃起一片狂热的火。
    睡吧,我会为你准备一场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惊喜。
    恰在这时,林中狂风大作,竹林发出簌簌的声响,落在草地上那些细碎的光斑也动来动去。
    东域正式进入万物生发的春季,清坞山也维持着难得的和乐与安宁。
    数百里之外的洛圻山,正逐渐卷入危险的漩涡之中。
    自沈棠离带领一众弟子归山后,便时时发现魔界之人在中域四处作乱的证据,据身侧专门打探消息的弟子来报,连日来已经在南域与中域交界处发现军队留下痕迹,傅徇正带兵试图潜入中域发难。
    借着查探敌情的由头,江澍晚已经多次下山与傅徇私会,这次他跟随同门师兄弟向东一行,也是奉傅徇的命,寻个机会与云殊华见面。
    隽宸殿内,沈棠离正焚香净手,坐于桌前写信。
    身侧的小侍走上前来,恭敬道:仙宗大人,您要调查的事有消息了。
    哦?你说便是。沈棠离不紧不慢地研着磨。
    几位打探的师兄都说,澍晚师兄家世清白,从未踏入过玉逍宫一步,瞧着不像是会与魔界串谋的样子。
    早已将他身世查了千百次,却次次都是这个结果。
    沈棠离不由笑道:一个不起眼的庶子,何至于有如此深厚的修为,难不成是得了高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