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平静，可透亮的眼睛里全是失落和伤心。她认了，她杜小十认命了，不是她对楚岚爱搭不理，而是他楚岚，她一直高攀不起。
    刚开始杜艺灵有多自信，现在她就有多失望。等待楚岚的这三个小时，把她心里的自信，对楚岚、对感情的期待，一点点地击溃，她溃不成军。
    杜艺灵本来要放弃楚岚的，可他又把她的心吻回来了，接着，他三番五次出现在她相亲的地方，一点点把她拉回来。她就想，他其实是喜欢她的，只是不愿承认，只是还没有发现。其实呢，从头到尾不过是她的脑补，他对她没说过一句暧昧的话，也没有给过任何的暗示。
    是她戏太多，还摆出这样的一出闹剧，自取其辱，自作多情，不过又是一场笑话。
    白雪还在劝她：“小十，再等等，可能楚警官真的遇上了世纪大堵车。”
    “白雪，就算真的堵车，这点距离，他跑也跑过来了。”
    白雪：……你说得没错。
    “一个心里有你的男人，是不舍得让你等的。”杜艺灵笑了，笑得很平静，也很凄冷，“现在我明白了，楚岚心里没我。”
    “小十……”
    “散了吧。”杜艺灵平静地说，“白老师，你让大家回去吧，记得把今天的报酬给结了，跟他们说声抱歉，辛苦让大家晒了一天。今天的费用，我会让白雪转给你，收尾的事，就麻烦你和白雪了。”
    “小十，楚哥他……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来不了。真的，你相信我，小十，这么多年，你是唯一出现在楚哥生命中的女孩儿，他真的很在意你。”
    “那为什么一通电话都没有？”
    “这……这……可能他太急，手机忘了带，或者手机没电了。”
    “白老师，你知道吗？楚岚是那种特别敬业、负责的人，因为他职业的特殊性，他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也从不离身。”
    “可……可能……”白晨光也找不到为楚岚辩解的理由。
    杜艺灵看着远方，看着这望过去都是鲜花和气球的会场，说：“白老师，谢谢你。但是，楚岚今天也教会我，人啊，要学会认命。”
    “我认命了。”她这样说。
    哀莫大于心死，杜艺灵觉得，自己谈不上心死，就是觉得可笑，可笑她盛装出席，一场盛宴，想着他“大圣抢亲”，最后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杜艺灵，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一直努力做个遵纪守法、积极纳税的好公民，为什么命运三番五次让她闹笑话？
    “我先回去，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杜艺灵向前走，白雪跟在她身后：“小十，我送你。”
    “不用了，你留下来帮白老师。”
    “他……”
    “白雪，我想一个人静静。”杜艺灵打断她，说，“白雪，老天真的不开眼，但是我开眼了。”
    杜艺灵麻木地冲白雪笑了一下：“改天一起去拜观音。”
    说完，她走了。
    天气真好，蓝天白云，鲜花气球，五层蛋糕，如果他来，这会是个很浪漫、很美好的订婚宴，但他没来，所有的美好都变成在嘲笑她。今天他们请了很多群众演员，明天白城的笑话又要被她承包了——杜家的姑娘跑了未婚夫之后，又亲力亲为办了一场假订婚宴，结果根本没人去抢亲，她又一次没人要。
    真是机关算尽，白费心机。
    杜艺灵觉得真可笑啊，她可笑，她的爱情也很可笑。
    她没说破，其实刚才白雪那通电话，她听到了，他去陵园了……
    那一刻，她万念俱灰。
    白雪看着闺密离去，觉得小十从没有这么失意过，以前小十再伤心，也不会赶她，不会想一个人静静。
    楚岚真是伤小十太深，太不是东西了！还跑去陵园！既然忘不了，为什么还要撩拨小十！
    楚岚没来，白雪找不到发泄对象，就把气撒在白晨光身上：“白晨光，你那什么烂兄弟！把小十弄得那么伤心！你天天和这种人混在一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四舍五入一下，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晨光：……是谁允许你和爱豆这样说话的？！
    “怎么，不服气？”白雪眼一瞪。
    “服气，服气！”白晨光陪她一起骂，“楚哥确实不是东西！哪天，我们一起上门去泼他油漆！”
    “好！就写两个大字——渣男！”
    ?
    ■ 2．楚警官被泼油漆
    有个词叫“一语成谶”。
    比如白雪说，老天不会真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