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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澎涵正在寝室跟曹召征煲电话煲,闻言羡慕说:“出去了,红着脸围着她那条格子围巾出去了,羡慕死我了,我为什么偏偏是异地恋,我也想要甜甜的校园恋爱,明天十一,大家都出去谈恋爱了,谁要待在寝室陪蠢直男打电话啊。”
李桔好笑:“那你不能去找他?”
“我也想啊,贫穷的无产阶级没有钱啊,机票一千多来回我吃土都补不回来。”邓澎涵正说着,平板上又跳出信息,“宝贝,出来,我在东校门等你。”
邓澎涵睁大眼,激动地站起:“桔子!我先不跟你聊了,我,我男朋友来了!fuck!惊喜什么的我好喜欢……”
她激动的舌头都捋不直,声音隐有湿润,李桔也不由替她激动起来。
挂了电话,还有点心潮起伏。
细细秋雨,她趴在沙发边的窗户往外看,觉得这场秋雨飘过来,却也不太凉。
她低头看手机,上面有解南两天前给她发的消息:又要降温了,注意保暖。
她回复他:你也是,记得多喝热水。
李桔看着最后两字,又笑了笑,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她躺回沙发,明天十一,不用上班,不是没有工作,只是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树叶窸窸窣窣作响,她忽然就提不起精神做事,只想躺在绿色沙发上,抱着小白花抱枕,有一搭没一搭的扣扣手机,间或走走神,听听院子里的秋雨声。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给解南发了条消息。
李桔:。
孤零零一个句号,她想起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还不太熟稔,不知道说什么开头就是个句号。
过了几分钟,李桔就收到了消息。
解南回了个:)
李桔哭笑不得,打字问: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解南:我知道句号什么意思。
李桔:什么意思?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解南:我的意思是
他就打了个这几个字,像放歌时卡掉的磁带,像翻到末尾的资料答案上写着略,像一首诗末尾忘了加句号。
我的意思是
李桔看着这几个字,等他回消息过来,一边想那个符号不就是笑的意思吗?
电话响起来,李桔接起,笑问:“从实验室出来了?”
“嗯。”解南走到走廊上,看着窗外校园陷入雨雾蒙蒙中,远处林荫小道只走着三两人。
“下雨了。”他说。
“对啊。”李桔接着电话,趴在沙发上,透过白色纱窗看着小院子的细雨和落叶,“香椿树叶子又落了。”
“嗯,我也想你了。”
“需要你来扫……什么?”李桔愣住,低头呆呆看向手机,心口跳速乱了下。
“好,不要在院子乱踩,小心滑倒,下次去我来扫。”
“不是不是。”李桔坐起,抓着沙发垫,“你前面说什么啊?”
“下雨了。”
李桔咬唇:“不是这句。”
“我知道你发的什么意思。”解南电话里的声音很轻,有不易察觉的温柔藏在蒙蒙细雨中,掩在氤氲雾中,要细听才能感觉。
那是他的千防万防,乱了马脚。
李桔笑着倒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翘着双腿登起来自行车来,好像有无限热力突然涌上来,要靠这样的运动发泄出去。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意思?”
解南垂睫,抬手擦掉面前玻璃上水汽,倒映出自己嘴角的浅笑,眼角,青色的淤痕有渐消的趋势。
“我有这个意思。”
下起秋雨的第一个晚上,李桔睡得很好,抱着左边的枕头入睡时,梦里有香椿叶和雨水的味道。
落在脸上,沾着几分热意。
十一假期最后一天,解南总算有空闲时间出来。
李桔约他吃饭,一连几天吃自己研究做的饭,她肠胃就要不好了。
她找的地方离以前常去的酒店很近,就在那边商场不远处,刚好解南要回家拿衣服,李桔就先去饭店,两人在饭店见。
两人约的晚饭,李桔到的早点,时间才过六点,不过夜渐渐长起来,这时候黄昏已经下山,远处天边深蓝色描边,街道亮着黄灿灯,拍成照片,是一张不错的黑金滤镜图片。
她撑着脑袋看窗外,熙熙攘攘,有牵着亮小灯气球的女孩拉着男朋友的手在窗边走过。
远处,烤红薯的大爷出摊,对面站着一个立着一个糖葫芦串的大妈。
李桔目光落在上面,眼里露出笑。
解南将近小半月没回家,推开铁锈的大门,客厅静悄悄,桌面上扔着几个塑料垃圾袋,地上撂着几个酒瓶。
下午五点多,房间的窗帘拉的黑魆魆,像是一个不动声色吓人的鬼屋。
沙发上,郭喜芬酒气熏天的躺着。
解南从她身边走过,往自己的房间去,看到门上的锁被撬掉了。
解南眼底沉沉,推门进去,房间仿佛被打劫了一般,床半倒着,窗玻璃砸烂了,桌上的东西七扭八歪被推倒,衣柜里,他的衣服被拽出来扔了一地,扔在面上的都被剪得破破烂烂。
“你还敢回来?”身后,郭喜芬阴沉着眼看着他,“你怎么还敢回来?”
她说着,握着啤酒瓶的手在发抖。
解南退后了一步,“解如龙还在医院,如果你还想让我出医药费,就不要冲动。我死了,他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