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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解南用十分钟讲完了据说IMO史上第五难的竞赛题,捻着指尖都没来得及粘多少的粉灰离开后,崔吨抱头趴在了桌上。
“按课时收费的话,他不应该多讲一会吗?”
外面家教都像他这么高效,都该去喝西北风了。
殷大伟也有些郁闷,解南来上课时,会出一道和上堂课同思路的题给他们检测,随后在下一堂课讲他们解答中的问题,眼神中总透露着:这道题我都讲过了,你们怎么还是不会。
天知道这种要命的情绪,在过往十几年中都不曾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这种被老师怒其不争看着的目光,不是只会出现在初中生的学渣世界吗?
殷大伟可是以省状元的身份进的青连大,结果到这里反而碰壁了。
这壁还磕的他鼻青脸肿。
殷大伟嘟囔:“解神怎么回事啊,他是天才青连大谁不知道,至于这么拐着弯的贬低我们吗?”
刘润脸色不太好,不知哪个词戳伤了他敏感情绪。
张耿敏:“你说什么呢?解神也是在认真给我讲题好嘛。”
“认真?”殷大伟瞪眼:“十分钟解决IMO的竞赛题,你告诉我这道题你听懂了吗?”
张耿敏语塞。
崔吨不闻窗外事的抱头看步骤,田卓见战火要烧起来,小声拉殷大伟,“再看看,说不定一会就懂了。”
殷大伟切了声,虽然知道也是自己没用,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我们是花钱请他,又不是给自己找了位爷。”
李桔:“竞赛不光赛解题,还赛时间,每堂课都给你讲两小时,竞赛你有功夫做两个小时,其他国家对手也没时间等。”
殷大伟脸色一青,“你什么意思?”
李桔抽了张桌上的纸,“你之所以看不懂,是因为解神有很多公式使用都没有拆开讲,我以为这是大三学生的基本自学能力。”
话音落,一张A4纸轻飘飘落在殷大伟桌前。
殷大伟眼睛落到上面,神色几转,面皮渐渐涨红,手捏着纸,低声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又如饥似渴看起来。
张耿敏操了声,田卓崔吨也都趴过去看。
刘润看她,李桔笑笑。
刘润面无表情停了几秒,随后又看向黑板。
李桔背包离开。
之后上课,解南讲解题思路,李桔用A4纸细拆每个小点。
“其实,我这个不算什么。这么多天,你们应该也能看出解神用心,破题思路才是关键点,有了这个,不用我说详细步骤,只要基础知识扎实,领悟也是时间问题。”李桔说完,停顿了下,“一个月时间,我们都会有显著提升。”
这次,没有人反驳李桔的想法。
一连十几天如此上课,李桔的A4纸已经不会那么热络的被抢走了。
就连殷大伟,也是搓着头皮,实在想不起来某公式时才会看几眼。
这天下课,解南离开教室后,张耿敏问:“我们是不是该先给解神结一下钱了,这也上小半月了。”
说到这事,没人反对,都集中转账给了李桔。
李桔下课去厕所了,回来见到转账问:“怎么都给我转账啊。”
张耿敏:“解神的课时费。”
李桔哦了声,收东西动作忽然止住,转头动作一顿一顿,像个卡壳磁带:“那为什么给我?”
其他人纷纷低下头,刘润没说话。
张耿敏眨眼:“你是我们里面学的最好的……你去,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李桔:“……”
一瞬间有好学生被强行冠为课代表的错觉。
李桔目光注意到刘润。
以往这种事他都是主动负责的人。
刘润偷看了她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看题。
李桔:“……”
得,看来是非她不可了。
这么想着,李桔忍不住打鼓,还没见到人,单是想着要去找他,就已经腿心开始酸疼了。
解南穿过操场,跨过三栋教学楼回到实验室。
“你去哪了?”他刚走进,就听见高城年拧眉叱问。
“师、师兄。”郭平圆圆的眼睛透着觑意,解围道:“解师兄是去厕所了。”
高城年冷呵:“解南你厉害啊,这师弟才来几天,就知道给你打掩护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笼络人心呢?”
高城年眯着眼逼近解南,手里论文拍着他胸口,“论文马上要答辩了,那几个实验结果你还做不出来,别怪我找到导师那里去。”
高城年眼里闪烁着阴鸷的锋芒,“耽误了我毕业,影响导师的教学评定,这后果你看你负不负得起。一群大一大三的小学生,解师弟还真是有闲心。”
解南往后退:“教他们是我的课外兼职。”
高城年:“果然还是钱。”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拿了张卡在他面前甩了甩,“我的论文要是去盲审拿了A,这卡给你。现在……”
他从钱夹抽出几张红色塞进他衬衫口袋,“离那群低年级的远点,下周我要看到氩模型微分方程出发的气体不平衡理论的成果。”
高城年摔门离开,郭平摘下他那和自己圆眼睛差不多的圆形黑色镜框,拉起衣角擦了擦。
实验室安静的可怕,他低着头不知道往哪处看。
解南拿着最后摔在他胸口上的厚论文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