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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不出口。
姜沂川倒是非常坦荡, 他唇角扬着轻笑,好像从没见他有这样轻快的表情。
他将宋幼珺的脸擦干净之后, 掌心一下贴在她的面颊上,将她的脸捧住, 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宋幼珺。”
她瞬间回神, 满眸惊讶,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姜沂川道,“你是身份尊贵的嫡长公主,我又怎可直呼你的姓名。”
“那现在怎么喊了?”
姜沂川沉默一瞬, 并没有回答, 对他要离开的事避而不谈。
房中一时之间有些安静,风吹在窗子上发出细密的声响,宋幼珺将目光放在窗子上,开口道,“我听说北昭的雪特别大,会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是这样吗?”
姜沂川起身, 将窗子打开,雪花便飘进来, 他伸手接住些许, 说道,“我离开的时候,才七岁, 犹记得一到冬日下雪,天地就会变成一片茫白,积雪会没过我的膝盖。”
“那一定能用雪做很多漂亮的东西吧。”宋幼珺从来没有体验过堆雪人的乐趣,因为她体弱多病,见不得风,在雪地里站一会儿就生病。
可惜南珑的雪太小了,落在地上也只是薄薄的一层,也不能用于堆雪人。
“北昭的冬日,真的很寒冷。”姜沂川好像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候他还是地位尊贵的七殿下,在一众皇子里尤其出色,皇帝对他极是疼爱。
恍惚记得小时候的他极其爱笑,有很多玩伴,谁知冷面寒霜的面具一戴十年,如今的他脸上几乎不见笑容。
“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去北昭看看那里的雪。”宋幼珺痴生妄念。
但就算是抛开她在南珑的身份和距离而言,就算是她真到了北昭,也未必会适应那里的气候,婧安公主的身子说好听点是娇贵,实际上就是体弱多病,身体里仍有寒症的残留,身上温度一旦低了,那股冷意就会从骨头里渗出来,让她极为难受。
落了病根,极难休养,如何经得住北昭的烈风大雪?
“会有机会的。”姜沂川低声说,像是对宋幼珺的许诺,却又像是自我安慰的低语。
宋幼珺点点头,终是主动提起,“你何时启程离开?”
姜沂川转头看了她一眼,“现下京城大乱,已经闭城搜捕,把你送回京城的时候,我便会离开。”
这样也好,正是乱的时候,皇帝应该不会注意到姜沂川身上,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沂川应该早就走远,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她说道,“这些年,你在南珑受苦了。”
“算不得苦。”姜沂川道。
宋幼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头越发郁结,脸上连半点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而后下人递来一碗热粥,姜沂川拿给宋幼珺,“吃些东西。”
她接过这碗热粥,一点一点的喝着,房中无比安静,凉风从窗子吹进来,姜沂川感觉到了寒意就把窗子关上,一股清香在房中弥漫。
真正面临分别时,确实是如此的宁静,因为有太多的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道不尽说不明。
姜沂川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喝粥,双眸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并不是在出神,仿佛正用目光描绘着她的眉眼。
一碗粥喝了一半,宋幼珺问道,“既然你要走了,为何还要把这些话说给我?”
道别时表白,好像确实不太合适,让人听起来太无奈了,宋幼珺连回应都做不到。
今日之后,两人天南海北,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她很想知道姜沂川的想法,他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也不会冲动,他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好再动作。
姜沂川静默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你合该知道我的这份心。”
“为什么呢?”她问。
“因为它总是日夜牵挂你,时时惦记你,若是你不知道这份心思,未免对它太不公平。”姜沂川说起来时好像很是认真。
“可是我并不好。”宋幼珺只吃了半碗,就没了胃口,讲碗放在桌子上,轻叹一声道,“我行事跋扈,作恶多端,并不值得你惦念。”
“我知道那不是你。”姜沂川的声音轻轻的,好似敲在了宋幼珺的心尖上。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姜沂川犹记得数月前在潮汐酒楼中,盛装的宋幼珺站在柔和的灯下,满目的坚定与严厉,她对宋言宁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