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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

      会不会打扰你们啊?颜未乖巧地站在门厅,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小心又拘谨地问了一句。
    颜初笑着揉乱了她的发,嗔道:别装了,真怕打扰我们你现在才问?我说打扰你就走吧,让你同学留下来住。
    颜未笑着拍开她的手,噗噜噜地吐了吐舌头:才不要!
    江幼怡从颜初手中接过一双崭新的拖鞋,拘谨地道了谢,就听颜初道出安排:侧卧只有一间,看你们介不介意挤一挤,不行就未未睡沙发将就一下。
    这套房子不小,得有一百四十平,是三居室,其中较小一些的侧卧被改造成书房,余下卧室就只有两间,平日里一间侧卧备用,但其实,极少会有朋友在这里留宿,所以基本上侧卧就一直空着。
    还是我睡沙发吧。江幼怡主动争取当厅长,让颜未住侧卧。
    客厅的布艺沙发很大,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可她刚说完,颜未就怼了她一胳膊:让什么让?一起睡不行吗?还是说你嫌弃我?
    啊?江幼怡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不是,我没有
    颜未没给她继续辩解的机会,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决定了!她一边换鞋一边将友好商量的结果告诉颜初,我和她一起睡侧卧,麻烦姐姐帮我们拿两床被子。
    颜初好奇地打量了两眼自家妹妹和她身边扭扭捏捏的女同学,似笑非笑的眼神烫得江幼怡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们先坐一会儿,茶几上有水果和零食。颜初适时收回目光,转身去侧卧收拾床铺,路过客厅时顺手拿遥控器开了电视。
    广告的声音冲淡了屋里拘谨的气氛,江幼怡站在门边,有点手足无措。
    鞋换好了怎么不进去?颜未牵起江幼怡的手腕拽着她走进客厅,江幼怡像个提线木偶,被颜未强行按着肩膀坐下。
    直到颜未拿起一颗牛奶糖撕了包装,她还一脸恍惚。
    江幼怡侧头看向颜未,好像想说什么,颜初的声音恰好从屋里传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未未,过来帮我个忙。
    颜未把糖纸扔进桌面垃圾桶,拍拍手站起来:来了!
    颜初正在换被套,等颜未进屋,她示意颜未牵住被套两角,自己埋头收拾另外一边,随便起了个话题:什么时候学会逃课了?爸妈知道吗?
    他们要是知道我腿都被打断了。颜未无所谓地耸耸肩,配合颜初抖开被套,再把枕套也换上。
    颜初有点意外,不由笑起来:你就不怕你们老师告你状?
    告就告吧,什么事比见姐姐重要?颜未逮着机会就说好话。
    颜初不吃她这一套,嫌弃地拖长声:咦
    颜未哈哈大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颜初食指点住颜未额心,她跟其他同学不一样吧?
    颜未唔了声,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颜初长叹一口气,为那对固执的夫妻心疼三秒钟。
    其实我不希望你走这条路,挺难的。她拍拍颜未的肩膀,小声说完后半句,但是,你开心才最重要,要不,姐姐帮你把把关?
    颜未动容,但又有些好笑,还有一点点害羞,她抱着自家姐姐胳膊一阵乱晃:这说哪儿去了呀,八字没一撇呢!
    颜初挑眉:那你想不想有一撇?
    颜未:
    想。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有多少人想看姐姐的故事,留言区大声告诉我,我考虑这本写完要不要开一本姊妹篇
    第24章
    颜未从侧卧出来,手里拿了两条睡裙和换洗的内裤。
    幼怡,你先去洗澡吧?她把兔子印花的黑色T恤裙卷着一条浅蓝色波点小裤裤扔给江幼怡,自己留了条灰色的小雏菊碎花吊带,内裤是新的,没穿过。
    江幼怡下意识接过睡裙,然后害羞地把小裤裤裹起来,盯着颜未手里的吊带发了会儿呆。
    颜未扬了扬碎花小裙子:你想穿这件?
    不是要不你先洗?江幼怡脸上浮现可疑的红云,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怎么?颜未问完就看到江幼怡红了脸,很快反应过来,揶揄地笑了,你不好意思啊?
    江幼怡噎了一下,或许觉得扭扭捏捏的样子过于丢脸,她板着脸摆出英勇就义的表情:洗手间在哪儿?
    颜未想笑,硬生生忍住了,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指路:就走廊过去,左边那个玻璃门。
    江幼怡绕过颜未往里走,突然听颜未补了一句:其实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一起洗也可以。
    江幼怡左脚绊住右脚,险些摔倒。
    怎么这么不小心?颜未故作担忧实则藏了坏心,走过来要扶江幼怡的胳膊,一双眼睛却在笑。
    江幼怡没敢让她扶,触电似的绷紧身板,同手同脚地跑了,装作没听见颜未刚才那句话。
    待洗手间的玻璃门咯嗒一声关上,颜未啧啧嘴,乐不可支。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江幼怡这么可爱,上辈子错过太多了。
    高兴什么呢?颜初从厨房探出头,恰好看见颜未一个人站在客厅对着走廊笑,怪诡异的。
    想到点有趣的事情。颜未说着,嘴角也弯起来。
    颜初更好奇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不要。颜未果断拒绝,朝自家姐姐挤眼笑,是秘密。
    咦!颜初嫌弃地抖落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肯定和小江同学有关对不对?
    嘻嘻。颜未笑而不语。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颜初不再追问,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出来,喝热的还是凉的?
    热的,我来吧。颜未跟进厨房,熟练地取出小奶锅,将一大盒牛奶倒入约三杯的量,开小火加热一分半钟,关火倒进玻璃杯。
    颜初惊讶了:哟,是个熟手,你在家还自己热牛奶呀?
    她们的父母虽然在学习上管她们管得严,但生活方面还是照顾得很细致,除了学习,其他什么事都不让她们经手,哪怕是热牛奶这样的小事。
    颜初也是离开家后才慢慢学着做家务,她还以为颜未跟她高中的时候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倒是没想到,颜未手到擒来,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果然是她高中的时候太懒了吗?
    颜未背对着颜初,听了这话动作一顿,牛奶险些洒出杯沿。她及时稳住,含糊地应了声:偶尔,可能我比较有天赋。
    热牛奶的天赋。颜初笑了,挺不错的。
    颜未倒好牛奶,一边清理小奶锅,一边没话找话地转移话题:苏姐姐每天都那么晚回家吗?
    也不是经常这么晚,她最近手里有个项目时间比较紧,又跟我约了明天要去看电影,所以今晚只能加班。颜初端起牛奶抿了一口,皱着鼻子说,跟她说了忙就不用陪我,她不听,非要逞强。
    颜未被猛喂半斤狗粮,噎得牛奶都喝不下了。
    得得得,过分了啊!颜未轻轻踹了自家姐姐一脚,一言不合就撒狗粮,你妹妹我还是单身人士!请关爱一下未成年人幼小的心灵好吗?
    还没成年单身不是天经地义?颜初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颜未翻她一个白眼:你说这话脸不臊吗?
    不臊。颜初笑嘻嘻,反正我现在成年了。
    颜未:
    这什么人间疾苦。
    颜未听见走廊里传来开关门的响动,立马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把空杯推到颜初面前:帮忙洗一下,谢谢!说完不等颜初回答,她拿起最后一杯牛奶朝门外走,不跟你聊了,珍爱生命,和非单人士保持距离。
    颜未穿过走廊,洗手间已经熄灯。
    她站在侧卧门外,轻轻敲门:幼怡,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江幼怡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颜未推门进去,江幼怡已经换上睡裙,正坐在床边擦头发。
    她脱了内衣,拘谨地含着胸,睡裙上那只小兔子印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悠。
    过耳的短发被水打湿,一缕一缕地垂在额头,她那双大而黑的眼睛半遮半掩地藏在头发后面,眼睑垂下一半,似要把脚尖前的地板盯出花来。
    本来挺正常的一个画面,颜未走近了闻到江幼怡头发上淡淡的香气,突然心跳加快。
    把牛奶喝了吧,热的,我去找我姐拿吹风机。颜未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快步走了,有点仓皇而逃的味道。
    合上门,颜未懊恼地扶额叹了口气。
    这么快就出来了?颜初抄着手站在不远的地方,看颜未这样有些好笑。
    她这个妹妹从小早熟,心思也重,她很难见到颜未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稀奇得很。
    颜未既尴尬又好气,颜初不给她出主意就算了,还看她笑话!
    吹风机在哪里?颜未决定装作看不懂颜初似笑非笑的表情。
    再逗下去可就急眼了,颜初点到为止,朝颜未笑笑:在主卧,我去拿给你。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颜未背对房门站了一会儿,用力搓了把脸,给自己打气:同床共枕的机会得来不易,刷脸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能掉链子!
    你在这里干嘛?
    侧卧的门突然打开,江幼怡端着空玻璃杯站在门内,望着颜未的背影既惊讶又懵逼。
    颜未膝盖一软,差点原地跪下。
    好在颜初及时现身,送来了救场道具。
    颜未从江幼怡手中接过玻璃杯,再把吹风机塞进她手里:你吹头发吧,杯子我拿过去。
    话没说完人就化作一道风从走廊吹过,很快厨房里传来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
    颜初困扰地拧起眉,她妹妹不是要把厨房砸了吧?
    走廊上,江幼怡和颜初面面相觑。
    颜初问:她一直这样吗?
    江幼怡表情微妙,疑惑地抬起半边眉毛:这不是你比较了解?
    额。颜初竟然无法反驳,毕竟她才是颜未的姐姐。
    颜初选择放弃这个话题:你去吹头发吧,天还比较冷,又刚下过雨,不及时吹干容易头疼。
    江幼怡乖巧应好,拿着吹风机进了屋。
    等颜未调整好情绪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她站在侧卧门前攥紧拳头,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怒其不争。
    一只手按在门把上,颜未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吊带裙。
    她体型偏瘦,但又比江幼怡多长了几斤肉,身材发育尚不完全,在这个年纪,有种含苞欲放的青涩。
    刚才她在洗手间时已经对着镜子反复整理过,吊带领口非常心机地露出一点点若隐若现的沟壑,可临到门前,她又觉得不妥,紧张且忐忑地拉着衣领往上提了提。
    犹豫了好几分钟,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早知道就不要选吊带裙了,太啊啊啊啊!
    再次碰巧开门的江幼怡:
    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颜未:QAQ
    第25章
    颜未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小脚趾都觉得尴尬,简直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撇开眼不敢与江幼怡对视,没话找话地朝门内的人打招呼:我洗完了,吹风机拿回去了吗?
    江幼怡发现颜未换了衣服,入眼就是肤质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她没敢细看,匆忙低头,握住门把手的五指不安地捏紧又松:还没有,就放在床头柜上,你进来吧,我去接杯水。
    她侧身让颜未进屋,然后逃也似的跑开了。
    颜未走进卧室,神情恍惚,毫无形象地往床上一摊。
    几秒钟后,她懊恼地扯下擦头巾,抓狂地在脑袋上一阵乱揉,搓得头发乱成一团。
    怎么会这么紧张啊?大学毕业论文答辩她也没紧张成这个样子,爱情使人失去理智吗?可她明明还没收获爱情。
    想到今晚和江幼怡住一个房间的机会得来不易,她的表现却仿佛失了智,颜未就很沮丧。
    江幼怡这杯水倒得有点久,等她回来,颜未已经吹干发根,正拿着梳子梳理过肩的长发,发尾还有点润,随意地散在肩膀上,挡住一部分柔白的肌肤。
    你要不要喝点水?江幼怡递了杯水过来,眼神飘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颜未。
    窗户纸没捅破之前,她们相处还算自然,可从江幼怡生日至今,两人每每独处总各怀心思,都怕安静下来应付不了微妙的尴尬。
    颜未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润喉,问她:你平时都几点睡?
    江幼怡走到床铺另一侧,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不到九点,说睡觉还太早,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
    十一点吧。江幼怡回答,最后一个字很灵性。
    颜未笑出声,拘谨荡然无存:学校十点五十熄灯,你说你十一点睡觉,我就勉强信了,那周末呢?也睡这么早啊?不玩手机?不看漫画?为什么你早自习还老打瞌睡?
    偶尔会晚一点睡。江幼怡脸红了。
    颜未又问她:多晚?是不是经常通宵?
    不经常,一个月也就一两回。江幼怡拇指掰着手机壳,抠开又按回去,把话题往回抛,那你呢?是不是还跟上学期一样每天晚上看书看到十二点?
    啊?我有那么刻苦吗?颜未惊讶。
    仔细回想一下,刚分科的时候她怕数理化跟不上,的确每天晚上都会自习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