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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他只是简单地道。
    到了浴殿后,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脱了衣裳,拎了一桶水,“哗啦”一声,直接从头上浇了下去。
    秋意已浓,天气凉薄,那一桶冷水下来,激得他身上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他甩了甩头,不够,远远不够,身体热得发烫,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整个人架在火上烤,皮肉焦烂、骨头生疼。
    一桶又一桶的水不停地浇下去,冲刷着他的身体,他仰起头,近乎自虐地让水灌进口中、灌进鼻子,呛进了肺里,令他几乎窒息,直到最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弯下腰,咳了起来。
    咳得那么剧烈,心都要从口里吐出来一般,他捂住胸口,似乎要把心按回去一般,用力地按住了。
    大约是按不回去的。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把身体和头发擦干,换上了干净衣裳,当他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已经平静如常,神情冷峻而高傲,依旧是威严无上的燕王殿下。
    侍从们觉得燕王今天看过去格外冷厉,整个人都好像从冰窟里出来一般,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他们低头俯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避得远远的。
    李玄寂去了书房,他顺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下来,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本《礼记》,他不由地望过去,摆在下面另有一张小书案,她曾经趴在那里抄书,苦大仇深的小表情还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她总爱偷偷摸摸描绘他的画像,被逮住了还要甜言蜜语地哄骗他,她的声音似云朵、似蜂蜜,叫人陷进去了就爬不出来,甜得要命。
    李玄寂翻开了《礼记》,手指从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摸过去,他表情淡漠,但目光晦涩,思绪都埋在心底,那么深,大约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不可念、不可及、不可思量。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了一点吵杂的声音,打断了李玄寂的沉思。
    “王爷吩咐过,别进去打扰他,赵校尉,你不如等等,明儿再来。”这是门外侍从的声音,在劝说着。
    “我有急事,大哥,急得不能再急,求您通禀,王爷一定会见我的。”这是赵子川焦急的声音。
    “我可不敢……”
    李玄寂立即开口:“赵子川,进来。”
    赵子川匆匆推门而入,跪下了,满面羞愧之色:“小人无能,有负王爷所托,向王爷请罪。”
    “出了什么事?”李玄寂不动声色,但他拿着书的手却突然抓紧了。
    “小谢姐姐大哭了一场,很生气,硬把我赶走了,她说……” 赵子川偷偷地觑看了一下李玄寂的神色,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往下说,“她说有人薄情寡义,伤透了她的心,她如今万念俱灰,要出家去了。”
    李玄寂吁出了一口气,气得差点笑了:“嗯?她要出家?她去哪里出家?”
    赵子川吞吞吐吐地道:“她自己骑着马去法觉寺了。”
    李玄寂面无表情:“法觉寺是和尚庙,不是尼姑庵,不会收她的。”
    赵子川那么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面上现出了扭捏的神色:“小谢姐姐确实很伤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看过去又不像是说笑的,我有点担心,可是她不许我跟着,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玄寂似乎是不愿在这等琐事上再作纠缠,他抬了抬手,阻止赵子川继续啰嗦下去:“她一向淘气,花样百出,不算什么事,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子川不敢再多话了,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李玄寂的神色不见波动,依旧平静,他继续看着那本《礼记》,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里面飘飘悠悠地掉下一张纸。
    纸上有许多折痕,是当初揉成一团又摊平了,后来被人捡了起来,夹在了这书中。
    那是李玄寂的背影画像,一身戎装,挟一袭风雪,不见其面,只见其形,神韵宛然如真,气势透纸而出。这是谢云嫣笔下的他。
    记得她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我在梦里见过他,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能入我梦中,必然是我的意中人。”
    此念缘何而起,竟无从得知。
    李玄寂安静地看了良久,倏然合上书,站了起来,出去了。
    外面的侍从迎了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李玄寂并不说话,而是自己去牵了飞廉过来,径直出了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