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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伤心落泪。
“明城为什么要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呢,最后落了这样收场。可见命数之说是有的,不可轻率,玄寂,你的名字是圆晦给你起的法号,记在佛祖的名下,以‘玄’为辈、以‘寂’为号,你要谨记,静心守持,不贪不争,哀家不求你建功立业,做什么英雄豪杰,只求你平安百岁,别再走在哀家前面。”
李玄寂思及此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如今,太皇是这世上唯一对我真心爱护之人,大约是关心则乱,以至处事有失偏颇,你不要放在心上,日后她亦是你的长辈,你切不可因此生出成见。”
他生性寡言,今日却说了这许多话,只因朱太皇和谢云嫣,这两者在他心中大抵都是类同于“家人”的存在,他不愿意见到她们之间生出隔阂。
谢云嫣安静地听完,想了一会儿,认认真真地答道,“是,我懂得,比如家里的老奶奶听说自己的乖孙和人吵架,那必然是别人不好,不干乖孙的事,老人家的一片拳拳之心,本应如此,不可苛责。”
她心思率真坦荡,或嗔或喜,出于自然,李玄寂向来嘉许,此时见她又微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仿佛是月色入她眼眸,有皎皎盈盈之光,他反而将目光转开了。
谢云嫣话锋一转,又煞有其事地道:“但是有一点,玄寂叔叔您说错了。”
李玄寂眉毛挑了一下。
谢云嫣俯身,从小舟侧畔摘下了一枝荷花。荷花逐日光而生,烈日下绽开,月色里拢起,此时不过是一枝花苞而已。
她将荷花递到李玄寂的面前:“这世上,关心爱护您的人,不仅是太皇娘娘,还有我呀。”她的声音如同云朵,柔软得要让人沉陷下去,爬不出来,“今天是您的生辰,我身无长物,只能借花献佛,以此一枝莲,谨祝您千秋百岁、长福长寿。”
是的,所有人都记得今天是惠文皇后的祭日,却无人敢提及,今天,本也是李玄寂的生辰。
李玄寂眼神晦涩,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半晌,他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下:“我出生于鬼节之日、子夜之交,又逢荧惑守心之年,高僧批命,断我为大凶之人,生而不祥,克父克母、祸及亲眷,你本不应如此亲近我。”
谢云嫣目光清澈,直视着李玄寂:“人生在世,逃不过生老病死,此皆为自然造化之意,若将这些事由都归咎于一人之身,岂非要以人力与天公相抗衡,何其谬也,这是谁家的高僧在瞎扯,我替你找他理论去。”
“圆晦和尚。”李玄寂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呃?”谢云嫣呆了一下,马上放弃了“找他理论去”的想法,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又笑了起来:“那按这个来说,我祖父替我算过命,说我八字五行循环相生,主吉幸满盈之局,是难得的福星,您看,我福气满满,自己管够,还可以分一半给您,才不怕什么凶煞之局呢。”
她摇了摇手里的荷花,厚着脸皮撒娇:“喏,手都举酸了,您快点接过去吧,虽然贺礼简薄,但我心意厚重,您可不能嫌弃我。”
她拈花而笑,容色似春露浓华,集天光于一处。
那枝花在李玄寂面前使劲晃荡,不达目的不罢休,好像在他的心尖上蹭来蹭去,让人发痒,李玄寂的手指在袖中握得很紧,努力克制着想去抓挠的欲望。
大约是他沉默得太久,让谢云嫣有些忧伤,她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转,用柔软的声音轻轻地问他:“玄寂叔叔,您不喜欢我吗?”
李玄寂的呼吸倏然屏住了,连心跳似乎都停了下来,万千星光在天地间流转,在这么一瞬间,他有一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这是个狡猾的孩子,她神情天真,好似问得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就如同她小时候朝他撒娇时一样,但少女的眼眸中却带着明媚的光彩,热烈到几乎耀眼。她仰着脸,目不转睛地望着李玄寂,等待他的回应。
她醉了吗?还是清醒着?
李玄寂口干舌燥,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但终究不能回答她的问题。他缓缓地伸出手,接过了荷花,看了一眼,花苞上沾着清露,沾湿了手指,他将其置于膝头。
谢云嫣有些失望,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声音很小,李玄寂也听不清楚,就像小鸟啾啾啾一般,又叫他有点痒。
她自己嘀咕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扬起手来,挥了一下:“好吧,不管喜欢不喜欢,总之我的寿礼您也收下了,您看,此间有明月星辰、晓风清露,皆为您贺寿,您本是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不要拘泥于什么命理之说,您若为煞星,也当是斩破天狼,气贯斗牛,又有何不妥?”
这孩子又开始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李玄寂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