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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叔叔!”谢云嫣叫了一声,追了出去,“那三年,是为了报答您之前对我的爱护之心,您不欠我什么,无需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这份恩情。”
风很大,夹着雪花扑面而来,沾在她的眼睫上,连未干的泪珠都凝固住了,天太冷了,身居暖室,不知外间风雪之盛。
李玄寂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他回首望了一眼,目光深沉:“那就不要还。”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再也没有停留。
谢云嫣犹豫地伸出手去,却离他那么远,不可触及,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风雪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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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叔叔……”谢云嫣睁开眼睛,喃喃地叫了一声。
四下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天还没大亮,月亮将落未落,浅浅的光线从窗口斜照进来,落在枕上,宛如流水,留不住。
谢云嫣忡怔了半晌,披衣起来,推门出去。
山里空寂,只有早起的鸟雀,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啼鸣。
谢云嫣挑了一盏风灯,沿着石阶一路行去,过了后山门,走到法觉寺中住持方丈所在的禅院。
她的脚步很轻,手中的灯光也只有一点点,但才走到门边,里面就传来了圆晦的声音:“谁?”
“师父,是我,小谢。”她轻声答道。
圆晦咳嗽了两声,片刻后,禅房里的灯亮了起来,圆晦道:“进来吧。”
谢云嫣依言进去。
房中一案一榻一蒲团,此外再无他物,圆晦盘腿坐在木榻上。
谢云嫣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扰了师父清静,弟子失礼。”
圆晦慢吞吞地道:“无妨,我差不多也该起来做早课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旧蒲团:“坐。”
谢云嫣坐下。
圆晦不再理会谢云嫣,他敲着木鱼,拨动念珠,开始诵咏般若心经。
他的声音苍老而平和,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像是山林间的松涛、又像是深涧下的泉水,一点一点浸透过来。
谢云嫣怔怔地听着,慌乱的心慢慢地开始镇定下来,她合上眼睛,跟着圆晦一起念经。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月亮落下,日光升起,先是一点,然后一线,再是一片,缓缓地把天地的颜色变更了一番。
案上的烛光熄灭了。
圆晦拨完了一百零八颗念珠,长长地宣了一声佛号,然而问道:“你的心静下来了吗?”
谢云嫣坐在圆晦面前,仰起脸,苦恼地道:“师父,我生平之未曾见过之事,屡屡入我梦里,佛家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心中惶恐,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请师父教我。”
圆晦敛眉垂目:“人有三生因果,过去、现世、未来,你现世未见,或许在诸过去及未来,若不能忘,那必是前生夙愿未得圆满,以至生而有执念。”
他倏然一敲木鱼,大声断喝:“咄,还不放下!”
这一喝,令谢云嫣打了个激灵,她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下意识地道:“不,我没有执念.”
在那个梦里,虽然李子默终究负了她,但不过阖眼云烟,她早就放下了。她受人庇护,一生平安顺遂,应当不留遗憾,怎么会生出执念?。
谢云嫣的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安的念头,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前尘在梦里、亦在雾里,不可捉摸。
山寺的晨钟敲响,清亮而悠长,一声、两声、三声,声声入耳。而后,寺中僧众开始念经,梵音如山中云、如林间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天已经亮了,日光方盛。
谢云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又笑了一下:“是,师父,我放下了,大约是我昨天吃多了,没睡好,这才做了乱七八糟的梦,什么前世今生,师兄们说过,那是为了骗施主们掏钱的由头,阿弥陀佛,不可信、不可信。”
圆晦二话不说,拿起木鱼槌子就往谢云嫣头上敲。
谢云嫣跳了起来,抱头鼠窜而出:“师父您放心,我就是在您面前这么一说,遇到施主们,我能把他们的三生三世吹出一朵花来,不耽误香火钱。”
“孽障,心不诚、不敬佛,菩萨生气了,今天不许你到斋堂用膳。”老和尚在后面中气十足地喝骂。
但谢云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