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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老夫妻俩就慌了神。
    老头子当即就推了老太婆一把,把老太婆推倒在地,怒道:“你个老不死的,就会坏事!”
    而后他忙双腿一倒,就朝纪云汐跪了下去:“贵人小姐,我这老太婆不懂事,您可千万别听她的!您说,您什么忙,我们两个都一定帮!一定帮!”
    老太婆摔得浑身疼,但她二话不说,变坐为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纪云汐忏悔:“贵人小姐,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贪心啊!我不敢了,贵人小姐别赶我们啊!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纪云汐静静地看着堂下的两人,没说话。
    宝福以前没少和纪云汐演这些戏码抢生意,见此冷哼了一声,吊梢眉一动一动:“你们最好是真心忏悔。而且我警告你们,小姐最讨厌别人骗她出卖她,若是你们拿了银子,出卖小姐,那你们就等着被砍耳朵挖眼睛罢!”
    方家两人心头一紧,忙摇头说不敢。
    他们当然不敢,而且也不会。那四千两到手,他们只会死死瞒着,偷着乐。
    纪云汐离开此处田庄后,又将附近几个田庄都逛了逛,便回了吴家。
    她将画师根据方家父母的描述,画出的画像递给了吴惟安,顺道和他说了说方远的身高体型性格之类的:“那方远因身有隐疾,在外人面前很是沉默。你那有比较相符的人么?”
    吴惟安看着画像,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有。”
    纪云汐颔首:“行,向你租用几日,你开个价。”
    吴惟安收起那张画像,难得大方:“这次不收你钱,人也不用租,今后就送你了。”
    纪云汐多看了他一眼。
    吴惟安心情挺好:“就当你这些日子照顾我生意,给你的优待。”
    毕竟这些年,他手里可从来没有过存银。
    但现下,就算镖局需要赔偿,可扣掉赔偿款,他可是也有两千零五十两银子了。
    别看他这夫人大手大脚,一开口就是几千两几万两,那是因为她有钱,她的生意动不动就这个数。
    但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两千零五十两银子,可是一大大大大笔钱了。
    优待?
    纪云汐面上没太多表情,但心里呵了一声。
    纪云汐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明确,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的毛病她都有。
    做生意,诚信和公平公正是对顾客。
    而和合作伙伴的相处,那就不太一样了。
    面上是合作,是相谈甚欢惺惺相惜,是互相忽悠对方给对方画大饼,但背地里可都是看不清的试探和争夺话语权。
    你和合作伙伴讲诚信,讲公平公正,那往往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毕竟为何合作?合作的开始,不都为了利益么。
    那就随时也会因为利益而反目成仇。
    只有保证两人的利益始终绑在一起,这段关系才能长久维系。
    纪云汐很欣赏吴惟安这个人,因为她觉得,对方的想法,和她差不多。
    两人都讲利益,反而简单。因为利益一致不一致,很容易能看出来,也能掌握规律,有迹可循。
    而感情,太过多变。
    毕竟纪云汐在现代看了太多。感情这种东西,谁能说它是不是会一直在。
    多少情侣,多少夫妻,一开始爱得死去活来。可一年两年三年,爱突然间就没了。
    也许昨天还爱,今天就没了呢。
    而且吴惟安这人,深不可测,戏演得让人分不清真假。纪云汐目前也没看透他。
    但她只需要知道一点,他可不是个讲感情的人。
    纪云汐代入自己想了想。
    现在她能如此大方,是因为她真的有钱。赚的永远比花的多,因为钱多到一定程度,就能钱生钱了。
    可一开始没钱的时候,她也是分文必争,能花一毛绝对不花两毛的。没钱的她,什么情况会愿意免费?当然是这件事,本就是她乐见其成的时候。
    纪云汐垂眸想了想,抬眸,看着面容轻快的他,忽而问:“你那人,刚好缺个身份,需要张脸?”
    吴惟安拿着画像的手一顿,可面上半分不显,带着几分讶然:“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可都是为了帮你。”
    “哦,那多谢。”纪云汐语气敷衍,听着就知她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吴惟安绕过这个话题,刚想问问她到底给了那方家夫妇多少,以至于对方居然愿意给杀死自己儿子的人开脱,就发现了有人上门。
    他听力极佳,纪明焱的脚步声,只要踏进吴家大门,他就能察觉到。
    吴惟安对她道:“你六哥来了。”
    纪云汐:“他应该是来看你。”
    吴惟安拿着画像:“我现下就去做面具,你六哥就靠你拦着了。这三日我不在,吴家就拜托你了。”
    纪云汐颔首:“知道,去吧。”
    面容镇定,语气淡然,听着就让人心下安稳。
    吴惟安捏着画像,脚下轻点,飘到冰鉴旁,顺走了一碗冰糖最多的冰粉,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纪云汐迈步而出,反手将门关上,朝院外走去,刚好和跑进来的纪明焱遇上。
    纪明焱一听到妹夫晕倒就赶紧过来:“三妹,妹夫如今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纪云汐颔首:“一个时辰前醒了一会儿,但现下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