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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把他剔出了苗圃区,让他作为一个完全没有作用的人,绕过宋彬建立了新的工作体系。
孤立和架空,这是南穗应对的手段。
“小陈同志把管账的大事交给个女人,不怕出问题啊,还是和你这么亲近的女的,万一合起伙来坑咱们的钱,我们也没处说理去!”
宋彬的眼神盯在柳秀秀身上,他的职务就被这么个泼妇抢了,肯定是姓陈的在搞鬼。
他的话语带着一贯的煽动性,又提到了钱这个不变的利益话题,宋彬本以为会有人出来附和他,给让姓陈的下不来台。
可没有人理会他。
他们都在整理着这个季度的总结报告,互相交流着经验,柳秀秀回过头淬了他一口,也没有回宋彬的话。
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光种胡枝子的这几个月就赚了一小笔,以后等陈主任的什么“循环生态系统”建起来,他们只要跟着做事,就能分到不少,何必要和宋彬掰扯有的没的。
南穗起身宣告了结束,路过宋彬时看见他怨毒的眼神,还是回头礼貌地笑了笑。
冬天要到了,墨热开始飘雪,林场里发了御寒的羊毛衫,都是女人们亲手织的,带着平日里灼热的太阳温度。
林场海拔高,比其他地方更冷一些,大家都尽量躲在屋里不出门,期盼着冬天早日过去。
南穗在最大的院子里开了扫盲班,拉着几个识字的年轻人自己编了教材,也不管学生的年龄,都拉过来一起上课,从基础的汉字讲起。
“现在大家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一写,不会念的可以问我或者秀秀,以后签名可重要了,学会自己的名字很有用的!”
杜婶的手有些别扭地拿着一支铅笔,她习惯拿织毛衣的长针,习惯拿铁勺和锅铲做饭炒菜,却从来没拿过笔。
她一笔一划地写着,先是杜字,再是有些难写的姣字,左边的“女”字就占了一大块,右边的“交”的一捺拖得有些长。
即便写得很慢,字也不算好看,杜婶终于写了出来,她的父母为她取的名字。
杜姣,多好听啊。
南穗在稍微垫高的讲台上鼓起了掌,“大家都很棒,下一堂课我们继续学天气的写法!”
最开始南穗的目标只是造就一片葱郁的树林,挡住年年的风沙,可现在她想带领墨热仅剩的人们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女人们放下了手里的针和饭勺,也能拿起笔学习,到老来都没有进过学校的老人们也能学习到新的知识。
一切都很祥和,地窖里存的粮食也足够过冬,偶尔还能加一点羊肉进去,吃得人满脸的欢喜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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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穗还是得下山去寄信。
路上遇见的人都带着笑容,和她打着招呼,不是刚来时对外人客人的欢迎,更像是当做林场重要的一员。
八字胡的大叔又从地窖里掏出了点酒,邀请南穗也喝一点活血:“陈同志喝一口吗,这酒好!”
“刘叔自己喝吧,可别喝醉了。”
柳秀秀正好准备去苗圃里看看,也和之前负责采购金枝槐的小游再对对账务,遇见南穗时一脸的惊喜:
“陈主任出门呢,今天天气可不好,外面飘着雪呢,需要帮忙吗?”
“不用啦,去寄点东西给家里人。”
南穗和每个人都能聊上一两句,拒绝了帮忙,带上伞和雨衣,出了林场去墨热的办事处。
冬天里办事处是没有工作人员的,天气恶劣,也没什么人会挑冬天这几个月办手续,当然寄东西寄信的也少。
林致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整个脸躲在衣领里,手上也套着手套,站在办事处的屋檐下,勉强能遮住飘下的雪,望见远处缓步走来的身影,莫名有些欢喜。
“来了?”
“来了。”
南穗写了一封信,再从自己的那份肉制品补贴里挑了块最好的羊腿肉,还有她向老人们学习编好的藤条筐,打算一起寄给家里的陈父陈母。
“东西都在这了,地址是胡龙镇站前93号。”
林致进门找了张桌子,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写下具体信息,写完后抬起头,忽然感觉身边有些热气。
桌上放着一杯茶,冒着微微热气。
南穗从包里掏出水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胡枝子泡的茶,通经活血,就是有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