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
做到了,他的老师孙教授以他为骄傲,最后费安找到了新的目标,离开了华国。
他的手有些颤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生怕有错漏,读完一遍后又翻回第一页重新看了一遍,才把那张报告放回桌上。
“费安,临床实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我暂时不能太劳累,麻烦你啦!”
南穗的声音很轻快,就像当初和费安见面时“合作愉快”的友好握手。
费安不忍心看她,两只手紧紧地叠在一起,在桌下反复翻折,最终还是没忍住抬起了头。
“我会做好的。”
他并不擅长表达,只能郑重地承诺。
“先发出招募志愿者的招聘吧,也可以考虑和人民医院合作。罕见病的病例少见,实在不行我也算一个嘛。”
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坦然地把自己看作罕见病例的其中之一,好似对死亡全无畏惧。
费安伸出手,两人再一次握手,然后他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南穗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许她喝咖啡,兴奋性的饮料会加重她脆弱身体的负担。
费安不知道这种情绪被称为什么,意识形态上的心脏里似乎产生了化合反应,刺激性气味侵蚀着缺了一角的位置,让人眼眶发酸,有想流泪的冲动。
他会不断地回想起记忆里的姜兰,恨不得时光停在从前,将那份报告永远留在未来。
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患者只能通过化疗放疗手段治疗,一旦转入加速期,存活时间将不超过一年半。
费安反复问自己:“她会走吗?”
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只能全身心地投入一期临床相关事宜里。
.
南穗在病情加重后还是住进了医院。
为了时刻掌握临床实验的动态数据,她每天都要和费安通电话。
万幸的是,一期临床显现出的副作用不算严重,除了常见的骨髓抑制,耐受性保持在良好水平。
“女娃子没个家里人陪床吗,得病可不好过哦!”
说话的是隔壁病床的老奶奶,她刚从慢性期转入急变期,被医生列为重点观察对象,每天依旧笑呵呵的,和病房里的其他几个病友一起聊聊天。
一个病房的人总会熟络起来,聊一聊今天吃的什么药,病号餐味道怎么样,大家都是得的什么癌,谈谈家里七零八碎的琐事,却很少有人会因此垂头丧气。
“我一个人待着不也好嘛,免得耽误家里人时间。”
南穗拒绝了程父程母过来陪床,一个人安心地住在这家公立医院里。
她半靠在枕头上,看着最新一期的期刊。
同病房的人,包括查房的护士,对这个笑容温和的女人都很有好感,她说话总是带着笑,和和气气的,知识分子模样却从没有低看过谁。
她和谁都能说上话,连靠边上最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人也愿意和她多说几句。
中年女人叫黄珊,已经是急变期的第三个月了,每天都必须实时监测粒细胞水平。
黄珊通常不开口,只有护士来询问问题时才会回上一两个字,再有就是和南穗能说上几个字了。
到中午饭时候,南穗喜欢在阳台上透气,黄珊也会在那站着,望向远方生机勃勃的绿色。
“今天天气不错。”
黄珊吐出一个字“是”。
南穗并不会因此生气,只是在她身边站一站,感受风从脸颊上吹过。
她知道黄珊的过去。
年轻的女孩为了给弟弟赚学费,放弃了学业进大城市打拼,却被骗得分文不剩。当她遇见伸出援手的好心人时,以为这终于是噩梦的结束,却没想到是另一个不幸的开端。
那人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贪图的是名声和□□,伸出了罪恶的手,毁了她的期待。当遍体鳞伤的女孩被警察救出来时,接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想回家,父母却只当不相识,最后她独自回到了这个城市,从小工开始攒钱,努力赚取一个容身之地。在四十岁的当口,她患上了慢粒。
一个人的一生短暂而悲惨,唯一值得高兴的,只是她还活着。
南穗在病房里看世间百态,有五岁的幼儿,在刚萌芽时确诊,心里还懵懵懂懂的,在输液时却特别懂事;有一家的顶梁柱,带着两个儿女的中年男人,颤抖着手和医生商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