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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产物做得怎么样,模板应该没问题吧?”
    南穗点点头。
    她在T大的六年里,也有学者在相关领域有了新的研究进展,正是她翻译过的那篇7号与22号染色体异变相关的文献作者,也是周扶南口中提到过的别人家孩子。
    当然,姜兰还是他最看好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叫费安,是周扶南的老朋友李教授最中意的弟子,目前还在国外研究所工作。他从那篇文献中突破性进展后,又发现了两条染色体间存在基因错位交移现象,在分子生物学领域可谓是个中翘楚。
    可惜,人在国外,没意愿回国发展。
    周扶南也常常感叹,许多有前景的年轻人都更愿意留在国外,那里有更多企业愿意为前期研究费用买单,形成了完整产业链,不用整天为了经费担心。
    南穗和李和玕就会去闹一闹:“老师,你不把我俩当最爱的孩子了,你变了!”
    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周扶南只是无奈,这些年里他还是经常资助学生,可很多人毕业后留下一句感谢,就干脆地离开。
    虽说人各有志,总会有些不忿。
    南穗也只能抽出时间多陪陪周老师,听他讲讲年轻时候的故事,再汇报一下近来的研究情况,得到他一个欣慰的笑。
    说回费安,南穗对这人耳闻很久,却没真正见过一面,虽然对南穗来说,他的研究成果比他的人更有吸引力些,也是她研究的起点。
    9号染色体上Abl基因与22号染色体上BCR基因因错位融合,形成融合基因,编码了人体中从未发现过的全新蛋白,且长期处于活跃状态。
    这是南穗在新入职三个月内交出的成果,生化界内她的名字不断被人提起,从未来之星变成今日之星,连下一届打听她带学生还有几个名额的人都多了起来。
    冬天里风冷,即便关了窗还是有无孔不入的寒气钻进屋里。
    南穗和两个学生在实验室里等扩增结果,三个人的椅子围成一圈,见还得等个二十分钟,索性聊起了天。
    “老师,你是越来越抢手了,下一年我们也该多招几个人进来吧?”
    说话的是大头——该学生为了给这层楼里的老师和同学留下深刻印象,自我介绍都是我是姜老师实验室的那个大头,叫着叫着都成了习惯,真名更没几个人记得。
    大头已经收到了几个新毕业生的消息,都是打听老师平时带人的作风——毕竟学术水平已毋庸置疑,只怕老师爱为难人,更有几个旁敲侧击地想看看能不能走点特殊关系。
    当然,后者都被大头拒绝了。他在南穗手底下待了几个月也知道她的脾气,表面温和好说话,实则行事自有准则,当批评则批评,当嘉奖则嘉奖,算得上是他见过最好的老师了。
    程毓从包里拿出个暖手抄,不由分说地塞到南穗手上,大头对此见怪不怪,他现在也没搞懂程同学和姜老师之间的关系。
    亲如姐妹,情似母女,恐怖如斯。
    “还早,到时候你们看着就行。”
    南穗并不在意,低头在记录本上写着后面的研究计划,增加了每种结果产生的可能性,再计算了一遍大概需要的经费。
    最后仰面长叹,穷啊!
    一文钱难倒好汉,几亿大投资难倒南穗,她如是感慨着。
    PCR做完以后,今天的工作也算先收了个尾,三个人把台面整理好,准备各回各家。
    晚间灯光昏暗,小雪似柳絮风起,南穗把棉质口罩拉高,拉链拉到顶上,撑着伞走向校门外。
    实验楼在T大北角,和南穗现在的住处刚好在反方向,要走好一会儿才能到。
    路上积了一层薄雪,也只能慢悠悠地散步过去。
    南穗走路时思绪也没停止,她必须设想好接下去的每一步。
    身后忽然有鞋底与雪地摩擦的声音传来,频率越来越快,音量也越来越大,就像有人在追赶过来一样。
    南穗猛地回头,看清人脸后,不禁失笑:“程毓,你怎么不出声的?”
    程毓穿着白色的长风衣,身上沾着雪花也看不出来,鼻头冻得通红,立起来的衣领口挡住小半张脸,皮靴踩踏在雪地上。
    “又没带伞呢?”
    南穗退后一步,将程毓容纳进伞里,伞还是一把黑伞。
    “看着和以前不一样,换了把新伞吗?”
    “旧伞坏了,换了把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