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嘴里。
    池于舔了舔唇角。
    他自己的酒量他清楚得很，两杯，还是啤酒，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今天陆嫣带来的酒也不知道是多少度的，刚刚一杯下肚，他大脑运转的已经比平时慢了好几拍。再喝下去这一杯……
    陆嫣把他的犹豫迟疑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非常“好心”的提醒他：“喝不了的话就少喝点，先喝半杯好了。”
    她笑着说。
    看似是让了步，可这样的“让步”却更让池于没法再推了。
    红酒的香气把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一杯酒下肚，昏黄的光线好像变得朦胧了，连带着坐在他眼前的陆嫣也变得更加缥缈了。像雾中的仙子，更像是他想象出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青烟似的飘散了——是因为他太想她了。
    池于想到这，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单纯又干净，思维凝固着，对她的喜欢却不变。
    发自内心的欢喜，全显露在这一抹笑容里。
    陆嫣感受到他明显比平时柔软得多的目光，微微一愣。两杯红酒，准确来说都不到……他这就已经醉了？
    她是想灌他几杯看看反应，是真没料到他酒量居然这么差，更绝不是想让他喝醉。
    毕竟是节目录制期间，他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反倒是害了他。
    然而半醉半醒间的池于却比平时更认真了。
    他把手机拿过来，把屏幕上的字递到她眼前，询问地看着她：要问的问题呢？
    都喝醉了，还问个鬼啊！
    陆嫣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对上池于那双干净的眼睛，她却也无法就这么突兀的打断节目录制。
    挑来拣去，最后还是选择先问一个安全系数高一点的问题。
    “这次来录节目，你开心吗？”陆嫣问完，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答案却比她所以为的要复杂很多的样子。
    一个简单的问题，池于拿着手机敲字敲了很久。
    等手机重新放到她面前，陆嫣才真的愣住了。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她飞快的用手指遮住了屏幕的后半段。
    摄像机给了个特写，是屏幕最上面一段，只有两个字：开心。
    等摄像机挪走，陆嫣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放开。
    被她细心遮住的后半段写的是：看到有你在，才觉得开心。
    陆嫣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是偷看了乖小孩的日记本，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一边窃喜于自己的新发现，一边又承受着那一丢丢小小的愧疚，为自己这偷窥人内心的行为所不耻。
    可陆嫣内心的那一丢丢愧疚很快就被丢到角落里了。
    喝醉了酒、脑袋一片迷蒙的池于看陆嫣没反应，自动自发地去把桌上醒了半天的酒端过来，往两人的红酒杯里添。
    陆嫣还没反应过来，他细长的手指已经从她手里把手机取走了，顺便把酒杯塞到她手里握好。
    见陆嫣没反应，他还非常认真地拿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手机，像是在提醒她：说好的，问一个问题喝一杯酒。
    ……陆嫣有种给池于挖了个大坑的感觉。
    “你……要不别喝了？不是酒量不好吗。”陆嫣小声劝他，伸手试探着，想要把他手里的酒杯取走。
    他却往后躲了一下。
    红酒杯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晃了一下，紧接着，像是不再给她任何阻止的机会，他飞快的仰头把酒灌进了嘴里。
    一杯酒晃晃悠悠的下了肚，他轻轻笑了一下，眼睛里有着平时没有的光，用下巴指了指陆嫣手里的酒，示意她快喝。
    可爱的要死。
    陆嫣是真怕他会再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赶紧把手里的酒喝了，再看他乖乖地等着回答问题的样子，只想抓紧时间把问题问完，让周围这些摄像赶紧撤离。
    思前想后，陆嫣终于找到一个安全又不失节目效果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陆嫣看着他，慢慢问，“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问题问出口，陆嫣才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有些紧张起来。
    第一次见面，是酒桌上的她。推杯换盏间，她当着他的面灌进去一整瓶的烈酒，虽然其实是掺了水的酒，可他可并不知道啊……陆嫣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在他眼中确立的第一形象究竟是什么。
    这种紧张感，在看见池于拿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里半天没动作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她抿了抿唇，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捏着高脚杯的手指来回轻轻动着，目光看似在欣赏墙壁上的画，余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好奇，又期待。
    终于等他把答案在手机上写完，陆嫣几乎是用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把酒杯放下，再故作无所谓的把手机接了过来。
    屏幕上，依旧是很有他风格的简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