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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惊蛇还是镇虎

      姬媱花脸上挂着笑容情绪却是抵触的,不冷不热的问道:“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
    “认识的话就请姬姑娘配合一下,告诉他是什么人。”方中愈故意这么说。“我很希望能帮到东方大人,咯咯...可惜我不认识他呀?对不起了。”姬媱花眨了眨眼睛。
    王宏建斥道:“不认识你费什么话?走开!”“哎哟?干什么这么凶呀?都把人家吓坏了。”姬媱花抛个媚媚的眼神,搞得王宏建心里乱七八糟的。
    方中愈早知道她会如此说并不生气,说道:“认识不认识你们心里清楚,大伙好好想一想、有想起来的就告诉我,要是被我查出来与逃犯同罪论处!”
    “没有人认识,”薛姑姑哭丧着脸,“快走吧东方大人,求你了,我们还得做生意呢!”“那可没办法,弄不好我还得来。走了。”方中愈带着锦衣卫众人离开,气得薛姑姑直翻白眼。
    回去的路上,俞方舟问道:“总旗,如果凤归楼的人当真与逃犯有关系,咱们今天来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方中愈笑道:“今天是敲山震虎。”
    俞方舟转了好一会眼珠也没想明白。方中愈吩咐道:“你们立刻换便装在凤归楼附近埋伏,凤归楼的人外出都给我盯住了...!”
    方中愈一个人回到二仙桥司所,金沙志已经回来了,询问之下金沙志答道:“兵部存档查不到叫钱广厚的。”“咦...那可怪了?他参加金川门都督选拔我亲眼看到的呀!”方中愈侧头想了想,嘀咕道:“上次王贞亮说他在哪来的...好像是在京师营,人是从盐城调来的。”
    “这个人...和逃犯有关系吗?”金沙志问道。“绝对有关系,”方中愈解释道:“二哥,现在没有别人我就告诉你。其实这些人都是铁血盟的,钱广厚八成就是偷李景隆铁券的人;逃脱的犯人中有一个叫钱广生,和他长得很相似,我怀疑他们是兄弟。”
    “哦...”金沙志点点头,“三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嘿嘿...都是上次帮雷鸣生查铁券案无意中知道的。”方中愈说道:“这样二哥,明天你再辛苦一趟、到五军都督府查查...。”
    话未说完房门被推开了,方中愈还以为是岳江川回来了,大字出口见进来的是门房,转而问道:“有事吗?”门房施礼说道:“总旗官,外面有个王公子找您。”“哦...我就来。”方中愈立刻随他出去。
    王贞庆站在大门外,看到他便笑着说:“东方兄,好事儿来了!”“啥好事儿?”方中愈走近问道:“是特赦令下来了?”王贞庆点点头。
    “太好了,”方中愈高兴的直搓手,“特赦令现在在哪?”“在礼部尚书吕震手里,”王贞庆答道,“中愈,你打算怎么办?给事朗中正在抄写名单,闹不好一会儿就要分发下去。”
    “哟!这么急啊?”方中愈立刻焦急起来,“这大白天的也不好行事啊...贞庆兄,你能想办法拦住特赦令今天不下发吗?”“这...?”王贞庆犹豫了片刻,说道:“不好办,我尽力试试吧!成不成可不一定...。”
    “好、好,那就拜托贞庆兄了。”方中愈拱手施礼,“对了,名单里有寒姑娘没有?”“哎呀!”王贞庆惊呼,“我只急着告诉你消息了,把最关键的给忘了!我立刻回去看看...!”
    王贞庆前脚走,岳江川后脚带着人回来了。方中愈迎上问道:“怎么样大哥?”岳江川未答先摇头,气恼道:“都是扯犊子,档案显示那三个犯人一个叫钱广生,另外两个叫张三李四...”
    “假名字。”方中愈立刻明白了,朱高燧一伙做的很小心,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不,”岳江川说道:“不只是名字,抓捕原因更有意思。张三是山东人、李四是云南人,两个人在白马集打伤了一个福州人...”
    “混蛋!”方中愈被气乐了,“三个外地人在京师城外打架,这上哪查去?那个钱广生呢?”岳江川说道:“就他算靠谱些,原籍盐城大丰乡,在杨州误伤一个盐商致死,押送到京师来核准死刑的。”
    “嗯,这个像真的。”两个人边往里走,方中愈边想,看来铁血盟的老巢应该在盐城附近,既然钱广生越狱了钱广厚怕是也查不到了...
    两个人进到里面却不见了金沙志,看时间尚早方中愈便以为他去五军都督府了。岳江川问他下一步怎么办。方中愈苦笑一下,说:“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跟常山卫指挥使王斌有关系,很有可能是赵王朱高燧安排的。”
    岳江川吃了一惊,“三弟,咱们还要查皇子啊?”方中愈咂咂嘴,“我本想从犯人身上入手,可是现在看来没有多大可能呀!如果真去查王斌和徐良辉的话怕是要惹麻烦...大哥,你一会去找应天府的雷捕头,让他帮着找出京师内所有姓铁的盐局。”
    “姓铁的盐局?”岳江川很是疑惑,“盐局还有姓氏吗?”方中愈笑了笑,“你就这么说,雷捕头自然明白。”“哦...”岳江川似懂非懂,“中愈,盐局跟越狱有关吗?”
    “有关,你还记得昨晚上挡住二哥他们追赶的牛车吗?我敢断定就是盐局人干的。”方中愈说道:“你查一下东城和南城的铁姓盐局,应该会有收获。”“好,我马上去。”岳江川立时走了...
    一直等到下值时辰金沙志也没露面,方中愈惦记着特赦令的事情便离开司所奔皇城西门去找王贞庆。还没走出半条街看到王贞庆和李庄贤并骑而来,方中愈着急知道结果快速迎上去,“贞庆兄,怎么样?”
    王贞庆喜滋滋的说道:“你猜呢?”方中愈高兴道:“看你表情就知道了,走、我请两位仁兄喝酒!”三个人调头直奔秦淮河畔的仇府...
    一进园子,方中愈就吩咐毕四海让厨房多做几个好菜。路上交谈不便,方中愈此时才问细情。
    王贞庆答道:“和你分手我立刻回到衙门,那时给事朗中还没抄完名单,我端了杯茶水假装看热闹,见名单上没有齐楚嫣的名字便弄翻了茶杯把他写好的特赦令都弄污了,就算他重新写今晚也不可能写完了。”
    “多谢贞庆兄!”方中愈深施一礼,王贞庆急忙拉住他。李庄贤在旁说道:“二哥,中愈这一拜你可受得起...中愈,你可知道我二哥帮你等于是忍痛割爱啊!”王贞庆微红了脸斥道:“别胡说!”
    方中愈当然知道王贞庆对寒烟翠情有独钟,再次低头下拜、又向李庄贤拜了一拜,“也感谢庄贤兄割爱了。”李庄贤嘻嘻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和二哥若不相让你如何能追到寒姑娘?”
    方中愈心中暗笑,口中连连称是。一走进后园仇千代便迎上来,“大哥,百里大哥和赵姐姐走了。”方中愈一愣,“什么时候的事,他们说什么没有?”
    “过午走的,没说什么,给你留了信。”仇千代说着将一个方胜递过来。方中愈拆开来,见纸上只写了寥寥数字:仇将至、后见。别人见了定要疑惑,方中愈却明白是仇家将至,到别处暂避日后再见的意思。
    天色还大亮,众人便坐在院中喝茶聊天。李庄贤只看到仇千代一个人,纳闷的问道:“我小姨今天没来吗?”仇千代看看他没应声。
    “仇老弟,你怎么不回答呀?”李庄贤更奇怪了,“我小姨整天跟屁虫似的赶都赶不走,今天的日头怎么从西边升起来了...?”
    方中愈捂着嘴乐,李庄贤诧异道:“你们今天怎么都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呢!”话未说完,李庄贤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惊讶回头,却看到宝庆公主站在身后怒目而视,“臭小子,你敢在背后骂我?”说着伸手又打。
    李庄贤连忙抱头逃开,口中大叫:“东方中愈、仇千代,你们两个坏蛋!为什么不告诉我?”方中愈和王贞庆笑得肚子疼,宝庆公主仍然怒气未消,“小贤子,你给我过来!”
    “不!绝不过去,”李庄贤以桌子当掩护。宝庆公主威胁道:“你不过来我打死你!”“我过去才是死呢...!”两个人就绕着桌子对峙,直到下人送酒菜上来...
    当最后一抹余晖从西天隐退,天空忽然变得幽黑深邃,像天鹅绒一般厚重浓密、又像大海一样广袤无垠,万点星辰像镶嵌在上面的明珠、熠熠生辉。
    方中愈想着特赦令不敢多喝,只喝了一杯便不倒了,悄悄询问王贞庆特赦令名单可能存放的位置。王贞庆悄声问:“你想怎么办?”
    “这个不告诉你,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方中愈说道。“好吧!”王贞庆明白他是要用非常手段,自己不问也好,便把礼部衙门里的房屋、道路都详细的说了。
    二人窃窃私语引起了宝庆公主的注意,“嗨!你们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仇千代说道:“人家大人商量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别乱问。”出乎众人意料,宝庆公主居然没有反驳。
    就在众人诧异时,忽然有人说道:“好热闹啊!东方公子,不介意我也加入吧?”众人惊讶回头,灯光照射下从花丛中走出一个粉衣女子。
    “姬媱花?”方中愈吸了口凉气,“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