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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5)

      王室一共就这么几颗有继承权的独苗,如果打开族谱从非常久远前的年代数的话,他和对方多少也是可以牵上点关系的,早晚都要见面。
    既然今天有机会见面,那还不如赶个巧,趁这个机会见上一面。
    见他十分坚持,顾屿便没说什么。
    他站在一边等喻阮走近,忽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喻阮的手。喻阮不由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握住了那只微微冰凉的手。他有点脸红地听着不远处阿德莱德发出的轻笑,小声说:我们快点走吧,别让夫人久等。
    顾屿轻轻嗯了一声,抓着他往外面走去。
    这条路喻阮昨天跟着他和阿德莱德一起走过,还算熟悉,可今天心境却已经完全不同了。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着,他感觉莫名变得紧张,嗓子也有一点干涩。
    顾屿抓着他的手走到一位穿着黑色礼裙的Omega女性前,停下了脚步。
    对方戴着纱帽,样貌十分美丽,能清晰地从她脸上看到遗传到顾屿身上的那一部分影子。她见到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来,像是有几分惊讶。但很快又化为了了然,温和地冲喻阮笑了一下。
    喻阮有点窘迫地和她打招呼:夫人您好。
    您好,殿下。
    路念女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回复了他。她的眼睛有点忧伤,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士,反而更像在自我惩戒一般:一直有有听说您的事情,可惜一直没能有机会亲自上门拜访。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喻阮眨了眨眼,对她的回答稍稍有点惊讶。
    见到他的反应,女爵很自然地又开了口,像是意有所指:这个国家确实需要一点改变。您就是在最适合的时机出现的那一位。
    好了。
    喻阮还没琢磨清楚刚刚的那句话,顾屿就忽然开口打断了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特意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如果还是准备谈江烨的事,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顿了顿,像是看不得对方难过的表情似的皱起了眉:与其指望我,不如自己想想怎么去和他沟通。那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
    女爵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喻阮看的有些不忍,忍不住悄悄挠了下顾屿的手心,示意他别那么不留情面。
    虽然他也知道随便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似乎不太好,但女爵夫人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太让人心酸了。
    顾屿表情不动,张开手指反握住他挠自己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喻阮顿时呆了呆,下意识往路念女爵的方向看去。好在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们私下的动作,倒是让他稍微安心了点。只是女爵的下一句话,立刻又让他的心揪了起来。
    也许你会觉得小烨会变成这样都是我教的。
    她犹豫了一下,目露忧伤,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我希望他这么做。
    喻阮感觉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担忧地望过去,却见女爵很歉然地冲自己笑了下:抱歉,让您见笑了。只不过作为母亲,我不得不为了孩子的未来做出一些选择。虽然有的时候可能不会被理解
    有事说事。顾屿冷淡道。
    我今天只是想来看看你。女爵露出了有点局促的表情,因为平时很少能看到你的消息,所以想过来亲自瞧上一眼。
    嗯。顾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退后让了个位置给她。
    最近还好吗?她走进来,感觉你好像开朗了一点。
    顾屿的脚步顿住,抬眼望向她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硬邦邦地说:这种关心,你还是留着给江烨吧。
    他不需要。
    眼看着路念女爵又被他给打击得伤心了,喻阮赶紧找准时机出来和稀泥:夫人您吃过早餐了吗?刚巧我们正在吃,如果您没用过的话,不如一起进来吧。
    他一把把似乎想说什么的顾屿往屋里推了推,扭头对路念女爵说:阿德莱德昨天还和我提起过您的事,也会很欢迎您的!
    顾屿被他推得踉跄了一步,漆黑的眼睫抖了抖,默默盯着喻阮。喻阮无声地对他比了个口型,瞪着眼反复重申:你不准说话!
    旋即,便看到眼前Alpha的眼皮似乎轻微地跳了跳:
    他像是想挣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喻阮稀泥和的很顺利,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悄悄比了个点赞的手势给他,主动把路念女爵拉进了屋内。
    好在俩人都是Omega,就算稍微亲密一点,也不会引来本人的不适。
    而被他甩下的顾屿则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迈腿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喻阮拉着人走进大厅,远处的阿德莱德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他见到他们一同走进来的画面,顿时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很热情地走过来帮女爵拿走了手包:您的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是您最喜欢的口味。请随少爷和殿下一起进去吧,夫人。
    路念女爵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轻轻应了一声。
    她将目光落在喻阮身上,像是感谢:殿下和我一起进去吧?
    喻阮连连点头。
    他看着对方脸上重新绽放的笑,立刻把身边顾屿也一同拉了过来,压着往餐桌旁走去。
    之前从谢知那处得来的消息和阿德莱德的话,已经足够让他拼凑出俩人间错综复杂的过往,并且决定尽己所能地伸手帮一帮忙。
    毕竟顾屿之前帮过他那么多,他都没回报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然要主动一些。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这次,喻阮主动担当起了负责活跃气氛的那个。他一边偷偷地往顾屿的方向瞄去,观察着Alpha的一举一动。在察觉到他的反应确实和自己预料中的一样后,放心地和女爵聊了起来。
    不过路念女爵和顾屿都不是很爱说话的类型,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还是他在说话。
    眨眼间,一顿饭就进行到了结束。
    大概是已经很久没再和顾屿同桌吃过饭,路念女爵显然还有几分不太适应。等到结束,她从阿德莱德那里取来了自己的手包,从中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天鹅绒盒。
    这个东西,是很久以前由我拿走代为保管的。
    女爵低头将盒子打开,推到顾屿面前:我觉得,它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收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万字我一定把这本的正文写完结!
    实在太卡了所以一直在拖更不好意思qwq我去天台吹风反省了
    第94章 、094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 喻阮发现身边Alpha的表情变了。
    他皱着眉心,像是含着怒气,默默攥紧了手。喻阮有些担忧地往路念女爵那边看去, 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阿德莱德也微微变了颜色。
    屋中只回响着女爵安静的嗓音:收下它吧,这也是你父亲的期望。
    抱歉, 隔了这么多年才告诉你。
    顾屿僵着脸, 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女爵似乎并不在意现在他究竟愿不愿意理会自己, 她只是歉然地冲喻阮点了点头,合上手包:今天麻烦您了, 殿下。大概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闻言, 阿德莱德立刻上前将外套递了过来。
    喻阮见状忙说:您不再多坐一阵子吗?
    不用了。路念女爵拒绝了他的提议, 只说,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殿下。
    喻阮来不及挽留, 女爵便短促地冲他笑了一下,匆匆自屋中离开。她像逃避似的,垂着眼睫快步走出公馆。喻阮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走了, 然后转头瞧向身边凝望着天鹅绒盒的顾屿。
    眼前深蓝色的盒子中放着一枚戒指, 造型古朴,雕工精美。暗色纹路中满是悠久岁月的痕迹, 将戒指衬显得愈发有一种优雅的美丽。只是戒身一抹暗赤般的血色,却突兀地破坏了这种美丽。
    喻阮之前曾听说顾屿的父亲就是因为飞行器意外而去世的。因为事发突然,在场的人们都没能反应过来。待到一切发生并结束时, 已然回天乏术。
    在那之后, 身为对方弟弟的顾原王公便顺理成章继承了来自兄长的一切,并力主将尚且年幼的顾屿送进了亚特兰宫,成为了帝国的第一继承人。
    他隐隐像是有了预感, 忍不住轻声道:顾屿?
    没事。
    顾屿墨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戒指,把它从盒中掰出来。像是强压着情绪,又像自我告诫似的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这人上次在暗道里中机关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连装没事儿都忘记换个样子。
    喻阮忍不住想。
    他有点担忧地碰了碰顾屿的手,稍稍放出了一点信息素,试图安抚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顾屿垂眼将戒指收起,握进手心中,声音重归平静:我很好。
    少爷,阿德莱德打断了他的话,也许您把脸上的表情收拾收拾,再说这话会更具有说服力一点。
    顾屿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阿德莱德低头笑了笑,冲喻阮微微躬身向二人请别。喻阮连忙点头,目送他转身离开。待到那身影完全消失了,耳边忽然传来了顾屿的嗓音:我送你回去吧。
    这就回去了?
    喻阮呆了几秒,下意识问:你这个点就要去公馆了么?
    嗯。
    太早了,再呆一阵子再去也不迟吧。他忍不住说,接着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显得太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便小声说,反正纳德那边也不会在这个点出来活动的,不要对他们这么好。
    听到这句话,顾屿动作微顿,轻轻朝他的方向扫来一眼,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喻阮被他看的稍稍有点窘,掩饰性地咳了一下,眼神开始乱飘。又忍不住默默想:算了反正自己已经死皮赖脸地在公馆里呆了一整晚,再纠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走就走吧,也行。
    正当这时,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好。
    喻阮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刻就高兴了起来。他噢地应了一声,一时间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喻阮想了想,主动提出来道。毕竟这任务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就算顾屿帮他承担了过来,他也不能这么不过分。
    况且,还能顺便找个理由在对方身边多呆一会儿。
    他摸了下鼻子,忐忑地看着顾屿,有点担心他会拒绝自己。
    好在眼前Alpha只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会很累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怕累。喻阮赶紧说,反正以前也总是很忙,总不可能比那些乱七八糟的还麻烦。
    顾屿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戒指放进了天鹅绒盒中收起:那走吧。
    喻阮忙几步跟到他的身边,带了几分试探的意思,小心翼翼勾住了他的手指。身边人似乎一瞬间僵了一下,过了片刻,温热的手反握过来。喻阮顿时脸上一红,磨磨蹭蹭地跟着他走出了屋子。
    俩人走到外面,阿德莱德已经贴心地备好车了。
    去公馆的路上很顺利,喻阮跟着顾屿下车走进领事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的巧,喻阮的凳子都没焐热,就看到熟悉的人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喻阮,也显得有几分惊讶,善意地调侃道:殿下好早,怎么突然想起跑到这边了?
    喻阮窘了几秒,说:我跟着顾屿过来的。
    哦,这样啊。谢知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了然的笑容,怪不得。
    喻阮瞬间就被这句话给弄得更窘了。
    他看着谢知哑然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昨天艾德洛纳德乖乖回来了吗,我看他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是不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殿下不用为此自责。谢知冲他笑了一下。
    艾德洛纳德这个人,与其说他是喜怒无常,倒不如说其实个心机很深的人,只是表面装得浮夸。就算是不拿您当做挡箭牌,他也肯定会找到其它各种各样的理由。您只不过是其中最好用的一个罢了,并不是您的问题。
    下次再见到他,就装作没看见。
    忽然,顾屿从外面推门而入。他走到桌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开口淡淡说道:既然那么喜欢演戏,就让他独角演个痛快。
    是这样的。谢知也跟着弯了一下眼睛,大约是纳德的这位君主童年时没什么乐趣,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
    ???
    这样也行的吗???
    喻阮被惊得目瞪口呆,偏偏眼前的这俩人却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就仿佛他们刚刚说的那些石破天惊的话真的很寻常似的。
    他看着这俩人卡壳了半天,最后问道:那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谢知冲他笑了一下,像早有预料似的道:当然,如果殿下想的话。
    于是喻阮就跟着他去了另一间办公室。
    这里的条件不差,就算只是普通的办事处规格,该有的东西也仍都一应俱全。
    喻阮被谢知领着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前坐下,本来还以为会给找点其他的事儿做,没想到反而是被塞了一堆文件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对方传输过来的那一堆东西,茫然地抬起头:就这些?
    谢知肯定地点头。
    喻阮:
    可这些跟他以前在学校做的有什么差别吗?
    大约是看出了他的懵逼,谢知便忍不住哂道:殿下以为要做些什么?
    喻阮老老实实道:我以为至少会和上次一样,需要我跑跑腿走个过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