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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都随他自己的安排。
陛下应了一声。
不再说话,寂静中,几杯茶结束,陛下才又出声,却是直接下令。
“你明日出发,去雍州例行巡视,路过青州的平洲港,去查那里的盐运。早日解决了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今科进士授官。”
雍州距丽阳至少要五日,路上再去平洲港查案,留给她的时间太紧张,她就算明日立即过去,也要紧赶慢赶才能赶上。
那明日过后,直到任务结束,她都不一定能再见到越棠。
沈觅皱眉,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那便这样吧。
这样也好。
陛下身体不算好,却也不算差,他还有时间从宗室中再挑出一人出来。
越棠也能早日接受她不在。
她可以直接回家。
相对无话,一壶茶喝完,沈觅起身告退。
陛下看着沈觅,她站起身,礼节周全地朝他行礼。
阳光撒在沈觅背后,将发丝边缘照成柔软又温暖的金黄,阴影下,她的眉眼面容都被光线修饰地柔婉娇美起来,和他记忆深处,许久没有再想起的面容重叠起来。
陛下恍惚了一瞬。
沈觅行完礼,便直起身,光线带来的错觉随着她的动作很快消失。
又成了她特有的锐利又冷淡的美艳。
陛下闭了一下眼睛,轻笑了一下。
“你只生得像她,却不像她。”
沈觅的生母,他的发妻。
元后在沈觅五岁时病逝,陛下在那以后再没有选秀扩充过后宫,后宫中专宠的,也只有沈钰生母,柳贵妃。
沈觅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残忍的帝王。
沈觅低声道:“想让钰儿能与我相争,既要让他有柳家的支持,还要让他有嫡子的身份,您也只想有一个皇后。”
所以,便让独宠了十五年的柳贵妃死,他再追封。
因此,自始至终,他都只有过一个结发的妻子。
陛下发间已有白色,他看着沈觅,只是笑了出来。
好似一个真心的笑。
相对无话,沈觅又福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白日西斜,会试最后一场,就要结束了。
养心殿十米外的一处隔间中,一名小太监匆匆将一个筒状的物件从耳边移开,这圆筒底端连着一根线,另一端穿过墙面,延伸到帝王的养心殿之中。
小太监慌乱地将圆筒藏好,隐在墙面的书画之下,便强做正常模样,出了隔间,便继续做他手头的活计。
等到他今日该做的都已经完成,才回了自己房中,又沿着几条错综复杂的暗道,来到了永安宫。
小太监身体发抖,一句一句将养心殿中的交谈复述出来。
沈钰听完,面色一瞬间惨白。
“你没有听错?”依誮
他身后有一青年人,在温暖的室内仍旧拥着厚重的纯白鹤氅,青年坐在桌前,莞尔轻笑。
“我说了你不信,这是你自己的人听到的,还不信吗?”
沈钰握紧了拳,额头青筋绷起,低声怒吼道:“母亲受他独宠十五年!”
这人“唔”了一声,调侃一般,道:“或者,殿下应当高兴。高兴您在陛下心里,分量比柳皇后还要重。”
听到“皇后”二字,沈钰受了刺激一样,猛地抓起一旁的砚台,直接朝着这人脚下砸过去。
这人躲也不躲,砚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四分五裂,碎片割破了他的衣袍。
沈钰愤怒过后捂住嗓子咳得喘不过气。
“你滚!这是我北朝的事!”
这人不慌不忙地走到干净的另一边,笑着道:“我又没想着要害你北朝,这于我也没什么用处,我的诚意,明日你便会知道。”
鹤氅外,他伸出一只手。
苍白的肌肤下,清晰可见青色血管,掌心中,握着一个玉瓶。
“久病就算成不了医,也求遍了天下医者,殿下,我能让你活到四十岁。”
沈钰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咳出血来,他指着门边,怒道:“给我滚!”
这人从容走到门边,到了门口,笑意带了些许促狭。
“你若真想让我走,这砚台砸的可不应该是我脚下,而是我的脑袋。殿下,你还小,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
殿门关上,沈钰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胸口的刺痛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沈钰抱紧膝盖,脸颊埋在双膝之间。
黑暗中,他咬破了嘴唇,还是呜咽出了声。
会试结束后,沈觅接到越棠,连夜带着他去找翰林院中学识出众的翰林学士,听到翰林学士连连称赞,沈觅总算放下心。
回了公主府,越棠听到沈觅明日离开丽阳的消息,蹭过去抱了沈觅好一会儿,才被哄着先去休息。
第二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