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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番话。
难道她还会对他造成什么阻碍不成?抑或是,他觉得,既然她只想找个好夫家,自己也正合适,且就将就着过?
李羡鱼越想越气,突然就“腾”的一下站起身,“世子现在在哪?”
云绣瞧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答:“世子应在书房。”
话音未落,李羡鱼利落披了衣衫,向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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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心里十分清楚这事是谁干的,因此,死士死没死,其实没太大的关系。
待事情处理完回了临风院的书房,云山跪下认错:“世子,此次是我疏忽,恳请世子责罚。”
沈临摆了摆手,声音平静:“此事不怪你,毕竟家贼难防。”
虽说侯府警戒森严,但若是侯府中人想要放高手进来偷偷潜伏,那自是容易许多。
云山仍跪着没起来。不管怎样,人在他眼皮底下行凶,便是他的失职。
沈临没再劝,只道:“从今天开始,加强临风院的防守。另外,将我事先写好的那封信寄去北疆。”
邱素心和沈愉这两人。
也该收网了。
云山忙应道:“是。”
“你下去吧。”
云山领命站起,转身之际,忽听主子又道:“等等。”便忙转过身待命。
沈临取过一旁笔架上的狼毫,蘸了墨,却又忽地停住。
良久,直到滴下的第一滴墨汁晕染了宣纸,沈临才拢了拢心神,提笔快速画下一只桃花。那桃花,与李羡鱼左肩上的一模一样,桃花旁则书“北燕不灭阁”、李左两行字。
沈临收了笔,将宣纸给云山,声音沉沉:“尽余力追查此印记,以及世子夫人的父亲李左,其从前经历。”
云山领命而去,屋内陷入静默。
从一旁的小窗,可以看到正房还亮着灯。
他应该去安抚她一番。
然而沈临却没动。
他取下系在身上、从来不离身的,月白色绣祥云荷包。
荷包中,是一整块圆形脂白色的和田羊脂玉佩。
是他祖母留给他,让他送与爱妻的。
祖母开明,曾与幼时的他说过:“人人都说娶妻娶贤,可祖母不期盼你妻子多会打理中馈,也不期盼她多能言善道讨人欢心,祖母只求她,是我孙儿的意中人。
你父亲本也应......也罢,你父亲是皇家赐婚,无可奈何,祖母如今就盼着你能幸福。”
幼时的他不懂何为意中人,抓住祖母的衣摆,严肃着小脸问:“祖母,何为意中人?”
祖母被他严肃的小表情逗乐,爱怜地摸他头顶:“意中人啊,就是感觉。当她来到你面前,你的感觉会告诉你,对的,就是她了。”
沈临抽出荷包中的玉佩,细细摩挲,思绪被拉回到现实。
当看到桃花印记的那一刻,他心里确实涌起了怀疑。
不灭阁作为北燕朝廷的暗中势力,擅长收集情报,自然也不乏擅长演戏之人。
如果,她是北燕派来凉朝潜伏的奸细,那么前世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她会武功,随父亲在军营里呆过,且与良善的舅家相处融洽,按理不是那般见识浅薄的蠢坏之人,怎会被沈愉三言两语便蒙骗了去。
除非,她父亲将她托给沈家,本就另有目的。
李左幼年时曾失踪过一段时间,少年时归家,不但没有落魄,还学了一身武艺。
这本也和北燕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沈临忽然想到了那日,差点被人贩子掳去的王晋之子。
那人贩子的短刃本要刺中李羡鱼的腹部,却又临时收了手,显是认识李羡鱼。
人贩子的户籍身份并无可疑之处,然而正是因为并无可疑之处,反而更叫人怀疑。
在看到桃花印记的那一刻,沈临脑中想了许多。
他甚至想,也许,所谓的来自千年之后,是李羡鱼重生了,且发现他同样重生后,而撒的弥天大谎呢?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由不得他不多想。
这段时日与李羡鱼的点滴相处也从他脑海中浮光掠影般掠过。
他心里的感觉告诉他,她绝非那等心狠手辣、心思深沉之人。
且就信一回感觉又如何?
沈临将玉佩收进荷包,心中下了决定。
这决定一下,也似将他内心深处的心思层层剥开,让他不得不直面。
他不愿放手,亦不愿和离。
他瞧了眼窗外。
正房的灯还亮着,他驱动轮椅向外行去,却在此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颇具气势。
沈临的耳朵一动。
李羡鱼气势汹汹走到书房门前,欲敲门之际,却又猛地顿住。
是她自己说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夫家,
他不喜欢她,并不是他的错。
李羡鱼忽然就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