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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想难成 问镜成魔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以前看过她光着身子吗?”
    尹治平暗道了一句,不禁心头有些古怪。随即摇了摇头,却也不再多想,返身往回行去。
    他一路展开轻功疾行,回到客栈中后,并不回自己的房中,仍是停留在客栈的房顶上,负着手向自己回来的方向而望。等了约摸片刻后,便见到李莫愁方自施展着轻功飘然而回。见到他正站在房顶,便跃了过来,停在他身边。
    尹治平转头瞧向李莫愁,盯了她双眼片刻,问道:“莫愁,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莫愁道:“我在那院子里多待了会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你功力精进,轻功又有进步,我是不能跟你比了。”
    “我们都走了,你还待在那院子里做什么?”尹治平并不相信她的解释,“而且我轻功再进步,你也不差我多少,我压着速度先送了程师妹,再又返回来,这一段时间以你的轻功足够你往客栈跑两个来回了,可你现在却比我还晚回来?”
    李莫愁道:“我待在那院子里想事情,想的出神儿,不觉就待的时间长了。”
    尹治平摇摇头,叹道:“你是跟踪我了罢?”
    “是又如何?”李莫愁见他语气很是肯定,干脆承认地反问道。
    尹治平转头望向远处,有些失望地叹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信我,还是怀疑我。我说过很快就会回来,就是很快回来,你以为我是去做什么了?”
    李莫愁道:“若不是跟着你,我又哪里能知道你去做什么了?”
    尹治平回头瞪向她,忍不住提高声音地道:“好,现在你一路跟着看见了,我就只是在送她回去,我还做什么了?”
    李莫愁道:“那是因为你知道我在后面跟着,若是没我跟着,指不定你们要做什么呢?”
    “李莫愁!”尹治平怒道:“这就是你说的‘你肯改,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全都听我的?’我说什么你都不肯信,这样咱们怎么还能在一起?我看我们还是………”
    话未说完,李莫愁忽地一把扑到他怀里,伸手捂住他的嘴,语气哀求地道:“求你别说那两个字,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只是我还需要些时间。我不可能一下全都改过来的,你再多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尹治平看了她片刻,伸手把她捂住自己嘴的手拿开,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莫愁,不知道你有没有坐下来认真仔细地好好想过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与问题?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
    李莫愁道:“我当然有想过,想过不知多少回了。我们怎么会不合适,我们很合适的,我们以前在一起多好,我们还能够心意相通地一起施展‘玉女素心剑法’呢!我求求你了,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改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离开了你,我一定会发疯的。”
    尹治平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将李莫愁拥入怀里。
    李莫愁紧紧抱住他,“你不喜欢我哪一点,说出来我都一定改,只要别让我离开你,别说那两个字。”
    尹治平抱着李莫愁,心中却只觉满是沉重。他真的是很想坚持分手到底,卸掉这个让他越来越感觉沉重压抑的包袱,可李莫愁换了这般苦求,他也是当真难以忍心说出再伤她的话。
    默默地抱了一会儿,尹治平轻轻拍了拍李莫愁背,松开手道:“好了,不早了,我们各自回房休息罢!”
    李莫愁却是紧抱着他不撒手,在他怀里柔声地央求道:“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尹治平点了下头,瞧了眼她房间开着的窗户,抱着她直接从窗口跃入。站定之后,他松开手道:“好了,晚安,我也回房了。”
    李莫愁却还是紧抱着不松手,仰头瞧着他道:“你陪我!”
    尹治平两手分别抓住了她两手臂,示意她松开,道:“我们今晚各睡各的。”
    李莫愁摇头道:“有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安稳。”
    “刚刚不是还说全都听我的吗?乖了!”尹治平祭出了她答应的条件,又拍了拍她手臂。
    “好罢!”李莫愁满是不舍地无奈松开。
    尹治平却没留恋,转身跃出窗口,空中一个转折,从自己房间的窗口跃了进去。
    李莫愁目送了尹治平离去后,却没立即上床睡觉,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又呆呆地望了窗口片刻,期待着尹治平会去而复返。
    然而,尹治平终究没有去而复返。她失望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的梳妆台前坐下。她抬起双手展开放在台上,两只手掌心各有四个鲜红的月牙状血痕,那是她之前眼见尹治平护送程瑶迦回去,瞧着两人成双成对的样子,气怒之下双手紧握成拳时四根手指的指甲刺入了掌心后所留下来的。
    她瞧了两手掌心的各四个血痕片刻,抬头瞧向铜镜中的自己,轻声自问地道:“李莫愁,你以后就要这样不断地被他伤害,然后还要一再地哀求他,靠着他的怜悯才能够保有自己可怜的爱情吗?你是堂堂的赤练仙子,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为何要变得这般自甘下贱?”
    这客栈中的铜镜磨制得很粗糙,再加上时间也久了,边缘上已生了铜锈,只能勉强映出人影,而且里面的影像还会扭曲了。李莫愁自问到最后,面色本就变得很不好看,再映照到铜镜中,则显得更加扭曲,甚而有些恐怖。
    看着铜镜中扭曲的脸庞,她面上更加阴沉,目光中则透出疯狂与狠厉,她喃喃地对着镜中的自己道:“你早该这样做,早该直接走这最后的一步。这样他就永远是你的了,也会永远都听你的,任你摆布,再也不能伤害你、欺辱你,对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喜欢你的时候对你千般好万般爱,不喜欢你的时候就想把你当做破衣服一样甩手扔掉。你这么爱他,他怎么能如此对你?他也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要让他知道,他以前没有好好的珍惜你是多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