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能好好工作。”
    许沐白长吐了一口气。
    她确实不在状态，但工作就是工作，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你只要开口，简少不会不管你的。毕竟，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妮卡最后这话说得就有点意思，许沐白也知道妮卡是误会了，但她也没有想要解释，脑子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想，她管不了。
    晚上收工之后，许沐白早早离开，也没有等吴姗姗。
    她从电梯里出来时，正好收到吴姗姗的信息。
    “去哪儿了？怎么没有回宾馆？”
    “有点事，先走了。”许沐白立马回复道。
    “白天的事我听说了，若是你想找个人聊聊，回来就来我房间吧，多晚都行。”
    “谢谢，真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清楚，想要一个人静静，明天就好了。”
    许沐白回屋往那沙发上一躺，便半点不想动弹。
    她的脑子很乱，想的事情也很杂，如今躺在这里一件一件捋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两件事要做。
    其一，先确定她是不是老东西亲生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弄到老东西的头发或者是用过的牙刷，拿去做DNA鉴定就行。
    其二，不管她是不是老东西亲生的，她都要弄清楚母亲和许沐枫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在想好这两件事必须做之后，许沐白突然觉得自己好困，眼皮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搭。
    夜，很静。
    夜，也很暖。
    商奕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见许沐白睡在沙发上，连个被子都没盖，整个身子蜷缩着，像只小野猫。
    这是在等我吗？
    商奕然下意识地这样想。
    他蹲在沙发边上看着熟睡中的许沐白，她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从前似乎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这样静静地看她，商奕然也不会注意到。
    他越看那颗红痣，越觉得有点可爱。
    “其实，你想她介意，对吗？”黎医生的话突然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商奕然看着眼前的许沐白，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她介意自己的那些事，但她不介意的时候，他心里确实不舒服。
    她和白希月截然不同。白希月是那种看起来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孩。
    而她，浑身带刀，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跟人拼杀的那种。如果说有人想保护她，听起来会像个笑话，反倒是她更像会保护别人的那种人。
    其实，那晚约时睿不成，后来商奕然又找过一次时睿，就在几天之前。
    商奕然主动到时睿工作室的时候很少，几乎可以数得出来。平日里，他们也没什么联系，除非有事的时候。
    比如，上一次商奕然联系时睿就是绯闻出了之后，许沐白一直不接电话，而老商同志又叫两个人回家，商奕然找不到人，才给时睿打了电话。
    “她常来吗？”商奕然坐在时睿的办公室里，想象着许沐白可能也常常坐在那里。
    “不常。”时睿把一杯红茶递到商奕然跟前的茶几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你们不是很好吗？”
    “那你们还是两口子，常常在一起吗？”
    商奕然被问住了，而且他也知道，时睿不喜欢他。
    “她，喜欢什么？”商奕然换了个话题。
    “商总，你们做了五年夫妻，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时睿又一次把商奕然给问住了。
    他确实不知道许沐白喜欢什么，更不知道，她曾经说过的好好过，是怎么个好好过。像大多数普通小夫妻那样？而那样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
    商奕然没有任何概念。
    时睿瞄了好几眼商奕然，这样突然找来的商奕然很奇怪，而那天晚上喝醉酒的商奕然也很奇怪。
    “我怕她……怕她肚子疼，怕她哭……”这是喝醉之后的商奕然说的话，时睿觉得，那应该是真心话。
    “商总突然打听她喜欢什么，能给我个理由吗？”
    时睿想到那晚的情景之后，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不是为了商奕然，是想给一直在挣扎的许沐白寻一种可能，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这种可能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们……想好好过。”商奕然说道。
    好好过？
    时睿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喜欢她？”时睿又问。
    黎瑞也问过这个问题，那时候商奕然没法回答。现在面对时睿，他一样没法回答。
    你不喜欢她，但你想跟她好好过？
    这是什么逻辑？
    “商总，你若是觉得她可怜，所以才想跟她好好过，那我劝你趁早死了心。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而她也从来都不可怜。
    如果你不是真心对她，就不要提什么好好过。你知道这世上最让人失望的是什么吗？
    那就是你给了别人希望，让人一头扎下去，结果人家扎下去了，才发现下边根本就是深渊。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那样便不会失望。”
    商奕然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杯红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时睿没再开口，像是在等着他给答案。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但我……好像有点在意她。”
    商奕然这话听起来感觉像是迟疑，但迟疑中又透着一种无比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