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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姚盯着纪奕,摸摸下巴,觉得纪家人都很有意思,和她听说过见过的所有有钱人都不一样。
“崽,你说像楚先生这么优秀的人你爷爷都看不上,他还能看上谁?”
听到这个问题,纪奕立刻抬起头。
她张张嘴巴又颓然地闭上了,重新郁闷地将整张脸都埋在手臂里。
她该怎么说?
直接说她爷爷的脑回路非常清奇前卫,总想让她包个嫩脸容易揉搓的小明星吗?
她爷爷的那些老朋友就怕自家的孙女在外面乱来,拿钱包小白脸,把情感不当回事。
若是孙女能找到楚先生这样的优秀男朋友,那群爷爷故意会大肆炫耀昭告天下,她爷爷倒好,极其与众不同。
纪奕疯狂蹭着小脑袋,越想越觉得心塞。
……
回到家,纪奕心情也没多好,成天垮起个小脸,逮着谁都哼哼两声。
除去吃饭,她就待在楼上不下来,下楼吃饭时,还会气呼呼地故意把楼梯踩地蹦蹦响。
声音之大,能引起全家人注意,刘婶每每看了都止不住摇头叹息,欲言又止,偏偏老爷子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喝茶看戏。
当然,御前八棵龙井和棋盘已经被他束之高阁,曾经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讨厌。
纪曜和纪叙这两天也总没事就往家里跑,还带着老婆过来,美名其日是劝导 ,实际上他们压根没想着劝,反而优哉游哉地看起了戏。
每当餐桌上纪奕和纪劳老爷子这边哼一下,那边哼一下的时候,纪曜和纪叙就饶有兴致地对视一眼,然后身心舒畅的能多吃一碗饭。
他们当时没有直接反对,一是心疼妹妹,二是知道他爷爷这关不好过。
他们当初越是轻拿轻放,他爷爷这边,就越是过不去。
最后,反而是两个做嫂嫂的看不过去妹妹被这么欺负,微笑着一直在给纪奕夹好吃的,暗地里却不停地踩丈夫的脚。
于是,一桌人坐在餐桌上吃饭,看似和睦,实则却各怀鬼胎。
好几天了,整个纪家的气氛都非常诡异。
……
这天,纪奕吃完晚饭,放下碗筷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上了楼梯,照例把楼梯踩着砰砰响,而纪老爷子也照例充耳不闻,甚至还吩咐孙子明天让人弄张厚地毯,把楼梯给铺了。
这话话音刚落,楼上又飘来一声重重的“哼”。
纪老爷子头也不抬,较劲一样哼了回去。
在座其他人集体沉默,忍笑忍得非常非常幸苦。
纪家一老一少,哼哼二将,都幼稚过了头。
几秒钟后,楼上传来关门声,把楼梯踩得蹦蹦响的人,关门声却轻得过分。
晚饭后,也没人离开,都陪着老爷子在客厅看电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梵梵抬眸看了眼安安静静地楼上,而后伸手掐了把坐在她身边的纪曜。
知道纪曜腿不方便,她就不掐腿,专掐他腰间的柔软,捏着一点点转着圈拧,不用用力,就能折磨人。
纪曜倒吸了口凉气,连忙握住沈梵梵的手。
偏头就被瞪了一眼,他无奈叹气,只好看向他爷爷,开口劝说:
“其实,楚谨行人不错,在商圈的口碑很好,出身名门,有能力,性子也好,不骄不躁,还没一点花边新闻……”
听到这话,纪叙勾了下嘴角。
他大哥,看似最正派稳重,实际上极擅长心理战,明明知道他爷爷此刻最听不得人说楚谨行有多好多好,他还故意踩在点子上夸。
果然,老爷子立刻就生气了,他坐起身,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瞪着纪曜,说:“非常好,都提前查过了是吧,就把我蒙在鼓里。”
老人老当益壮,声音中气十足,“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没用了,所以就没通知的必要了?”
话被打断,纪曜苦笑,“爷爷,您误会了。”
老爷子和孙女犟气那都是假的,压根没放在心上,此刻,他才是真生气。
在纪家,男性的地位总是格外低。
纪叙怕把人气着了,也出声劝:“爷爷,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可他话未说完,就被怼了。
“你别说话,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叙:“……”
瞧,这才是真生气了,无差别攻击。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又很快忍住了。
“爷爷,小奕也到了这个年纪,您能拦一时,总不能拦一世,别生气了,气坏自己。”
“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老爷子瞪眼,“我气得是她瞒着我。”
他也觉得委屈,连声音都低落了几分。
“她两个哥哥都知道了,嫂子也知道,她就只瞒着我。”
纪叙和纪曜对视一眼,然后挪过去,坐到老爷子的身边。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有时候这个宝和小孩是一样的,不开心了得哄着。
纪叙决定哄哄家里的大宝,“这也是特殊对待了不是,爷爷,你这可是全家独一份。”
纪行云:“……”
这话怎么越听越扎心呢?
纪曜好气又好笑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演得太久,也不是没有变成真的的可能,看戏的人还是要悠着点,省得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