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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抿口酒,面前的小菜和点心完全没动。大概是她的余光对于坐在她旁边的人来讲也已经足够明显了,卫堇苏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将她面前的点心盘子朝她那里推了推。
这是……让她吃点心?
过于紧张让她的脑子不是很清明,下意识地将身旁她最熟悉的且没坑过她更不太有可能坑她的卫堇苏当做《宴会指南》,完全地信任他。
既然他推了盘子,那她就吃。
这么吃了两块,她仍然没有觉得放松,而是觉得紧张感让这两块糕点不上不下地卡在她的喉咙里,只能拼命喝水让自己不那么噎。
恰好有一个妃子主动请缨,向皇帝和皇后献上一曲舞蹈。紧接着,安浅浅站起来,要为皇后献上一首歌曲。
如此,本来大家渐渐被转移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安冉身上。
她看懂了那些眼神,他们想看看,传闻里安家这个痴傻的,却颇有心计地企图替姐入宫最后被太监截胡的小女儿,会在这种场合出什么丑。
糕点的甜腻还留在她口中,她想起了生病那天卫堇苏递给她的蜜饯,要比这宫中的糕点好吃许多。
她又看了看台下正在表演的,时不时瞟她两眼,满眼都是得意的安浅浅,决定主动出击。
安浅浅一曲结束,刚要开口,便看见安冉站了起来,她眸色暗了暗,仍想要抢占先机,却见安冉神色自若地走下来,说要为皇后娘娘献上礼物。
她起先是大惊,随即想到,这个小瘦猴哪懂什么琴棋书画。方才见他们两人走过来,也不像是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她这蠢妹妹定是要“献丑”了。
这么想着,她便放下心来,还上前帮腔,将安冉捧得高高的,巴不得她待会儿摔下来一跤摔死。
她用力地扣着手绢上绣着的一朵梅花,恶狠狠地想,最好出丑到卫堇苏要休了她,等她回了家,哪还有她的翻身之日?
“你想为本宫献什么礼?”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又不是温和,她抬头看了一眼,不像是对她有很大意见的样子。
“一幅画,还需皇后娘娘配合。”
皇后和皇帝两人对视一眼,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你可知若画不好会怎么样?”皇帝面色不好,想来还对安浅浅差点被她掉包的事耿耿于怀。
“臣妾愿受罚。”她恭敬地跪在地上,得到了皇帝的首肯,才起身开始作画。
安浅浅在一旁看着,内心嗤笑安冉的蠢笨,本来就样样不会了,哪怕是唱个歌,都好过费时费力地为皇后作画。这一不留神,可不是受不受罚能解决的,这是要掉脑袋的。
也好,就让这个蠢蛋自找罪受吧。
没有她在千岁府,卫堇苏就没了在当中牵制安家的必要。皇帝看见她也不会有个疙瘩,她的父母亲在朝上也更好做事。
前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家突然备查,说什么巡按在江南办案时跟一个什么楼有牵扯。本来她爹都快要升职了,被卫堇苏从中一搅和,又泡了汤。她娘告诉她这一定是安冉从中作梗,这次的宴会正好是她可以为受冤的爹爹出气的机会。
安冉她自己往火坑里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半刻钟过去了,安冉还在画。
卫堇苏其实有些惊讶于她的主动,明明刚才还紧张到腿都在抖,手心也全是汗,现在端坐在下面专心致志地作画。
就像那天他教她握笔写字时一样,尽管她总是握不好笔让他有些不耐烦,但她的认真和专注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他原本以为她与宫里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都要一个劲地扒着唯一的男人,来凸显自己的魅力,唱唱歌跳跳舞,鲜少有几个读书,更别提像个学生一样愿意坐在桌前练字的。
一坐还坐了一整夜,而第二天她的字,虽说不上优秀,却也可以说是中上了,而她的画,跟他所知的画法好像不太一样,但能看出形体很不错,只是笔头不太稳。
他听鹃儿说她每日都会在房里画画写字,多数是一下午,有几次是一整天。安冉通常写完画完之后就肩酸背痛、瘫倒在床上,满屋子废稿都是鹃儿收的,所以他会让鹃儿挑几张出来给他看,并对此保密。
从笔力不够,笔锋幼稚如孩童,到后来每个字都有了骨架,与一般资质稍差的大家闺秀差不了多少,他都看在眼里。
她稍稍有进步的时候,他还在想,王余的眼光还算可以,这样的棋子稍加打磨,无论是用来废了安家的根基,还是扰乱后宫,都是一把好刀。
可是今天,她坐在下面,神情专注,周围人都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尤其是皇帝。他头稍稍偏一偏,就能发觉皇帝的眼神可以用直勾勾来形容。
他还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么,连当时那样的欺君之罪,他都能看在安浅浅足够好看的份上不计较,更何况是现在坐在下面的安冉呢。
一个多月前在安府见到她的时候还是黑黑瘦瘦的,像根竹竿子一样,平日不怎么见她,也不太注意,今日他细细一看,才发现她已是大变样了。
在场的,即便是他们这种不男不女的,都会为她的容貌惊叹。
又过去了半刻钟,她总算画好了。